山头之上,洪水已退却。杨九州赶回时,那些得了永生赐福的人正在白虎神君的要求下,收拾东西,举家搬迁。
太素天尊双手托腮,盘腿坐在树梢上问他:“为什么要让他们劳师动众地迁徙呢。”
白虎神君仰望着她:“他们得了永生,已经和凡人彻底不同,若仍同凡人共居,必有大乱。”
太素前后摇晃着身子,如坐秋千般,思索道:“要搬去哪里呢?去仙门洞府和仙人同修吗?”
白虎:“也不可,他们脱胎换骨得太容易,去了仙门也会被当成异类,易受排挤。”
太素摇着头:“他们这样不算仙吗?”
白虎:“不算,只是长生的能够沟通神灵的种族而已,应当取个新名字。”
太素:“叫什么?”
白虎:“巫族。”
杨九州当时在山头也被金光照拂了,现在混在巫族中间竟无人察觉不对劲。
她偷听了那两个神灵的对话,点点头对左青道:“原来巫族这个名字是白虎取的,难怪把他当守护神了,但长生也不是他赐的呀。”
巫淫在一旁替母亲扎着蓑衣,准备迁徙路上携带,顺口回她:“让我们永生的那个女的,不就是白虎老贼的随侍?”
杨九州叫道:“不是啊,那不是太素天尊吗?”
巫淫冷哼:“扯了一堆虚头巴脑的称号,不就是师从白虎老贼,听他的命令罢了。”
杨九州挠了挠头问左青:“这个天尊的神格比白虎高吧?还是白虎是最高的?”
左青:“太素天尊刚诞生,师从白虎。天尊神格更高,白虎神君类似于帝子太傅。”
巫淫扯了嘴角,冷冷道:“这不就是白虎老贼自己没教好人家?难道怪我们这千年来一直以为什么鬼天尊是老贼的随侍?”
杨九州和他说不到一块去,没好气地问:“你既然现在什么都清楚,也知道这是一个幻境,为什么不跟我们出去?”
巫淫冷笑了一下,没吭声,继续扎他的蓑衣。
左青拉了她手臂一下,传音道:“他有执念尚未完成,等执念现身,此幻境可破。”
巫族收拾完毕后,背着大包小包,拄着竹杖,跟随白虎离开了家乡。
为了照顾巫族人缓慢的脚程,亦是方便搜寻合适的落脚点,这趟迁徙,白虎走得不快。
太素成日里盘腿坐在一缕黑云上,慢悠悠地随在巫族后面,时而高声放歌,时而闭目养神。
一直跟着迁徙的杨九州觉得这天尊本性有点意思,但白虎看起来倒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幻境里的时间在加速,杨九州看着周围迅速变换,从平原进入丘陵,又入了山脉连绵起伏,绝壁丛生的地方。
原始的树在山上放肆生长,遮掩了天光。他们在茂盛森林里,一片幽深中寻找着新家园。
终于走出森林,杨九州看见了一川银亮长川铺陈在平缓的草地上。
一身蓝衣的盐水神女依旧是沉静的脸,躺在长川里,任水流拂动她长发。雪白浮沫萦绕她身侧,她却只睁着眼,对着天上的太阳吐泡泡。
碧空之下,漫天飞舞着幻彩泡泡。太素弯眸笑起来,奔跑在草地上追逐戳破那些气泡。
白虎神君只是立在长川前,对着水流中的盐水神女,请求她接受这群巫族人定居于此。
此处层山叠嶂,进出困难,荒无人烟,此后估计也不会再有外来人进入,最适合巫族人久居。
盐水神女未有回应,吐出的气泡依旧幻彩美丽,直到阳光消失,暮辉布满苍穹,她才从长川中起身,应了声好。
白虎这便唤回了满地乱跑的太素,就要同盐水神女告别。
太素眨着眼,探头问他:“下一站去哪儿?”
杨九州对巫族人搭建房屋不敢兴趣,怀里抱着茅草,凑过去偷听。
只听得白虎开口:“九州大地,总是受水患困扰,现在有个叫禹的英雄,在团结百姓,共同治水。
你可以赐他一本关于九州水流分布的图,方便他依图定好九州上的势力分布。”
杨九州慌忙拉着左青准备跟上两人:“你听见了吗?白虎说的那个分布图是不是就是黄帛文书所指示的河图洛书?”
左青点头:“应该是,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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