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霏霏,九州云海上的仙泉在星河辉映下熠熠生辉,周遭光景如白昼一般,浅白色的光线洒在谢晚的脸上。
那是一张略显疲倦的脸,谢晚靠在沈韶轩肩头,困意越来越深,迷糊中听见沈韶轩似在话别。
她原想抽身起来诘问沈韶轩:“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却不知为何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气若游丝地张口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沈韶轩的手轻轻抚过谢晚的脸颊,敛眸望着她的目光似秋水一般,他也轻声回答道:“事情办完我就回来,不会很久。”
谢晚努力抬起眼皮,目光掠过沈韶轩神情复杂的脸,忽地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现在我实在困极了,怎么同你告别?”
一树梨花飘来,如大雪纷飞,落在谢晚杏色的裙摆上。
沈韶轩嗓音低沉:“我正是不想与你话别,才在你犯困的时候告诉你我要离开的消息,阿晚,我一定会回来的。”
谢晚闭着眼睛,勾起唇畔:“我相信你。”
“你一定要等我。”沈韶轩似不放心,复交代了一遍。
谢晚困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只手始终紧紧攥着沈韶轩的掌心,睡梦中,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沈韶轩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尖,嘴唇。
可是吻过之后,他说:“对不起,阿晚。”
谢晚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然而这并非梦境,却是真实的夜晚,沈韶轩抱着谢晚在仙泉边坐了良久,看身侧繁星闪烁,看深蓝色的天空渐渐灰暗。
他眼里的暗淡越来越沉,拥着谢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沈韶轩第一次利用谢晚,他暗暗发誓也是最后一次。
谢晚并非因夜深而犯困,却是因为体内的仙法被浸泡在仙泉中的主宰笔吸去了大半,所以体力衰竭。
这一切皆因风拓的一番话,主宰笔迟迟不能开启整张化孽图,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告诉沈韶轩:
“主宰笔尚缺一层功法,此神笔既是神器,便与神物相通,主人何不用这九州大陆上仙气最盛的流光陨试一试?”
沈韶轩这次没有听过之后勃然大怒,只是细想片刻,点了点头。
他知道若是拯救魔族之事再没有任何进展,他与谢晚的未来便更加渺茫无期,若将魔族抛诸脑后,不但不义,风拓也定会因此而向谢晚揭穿他的身份。
若不做真正的主宰,日后他拿什么去保护谢晚?
最后,他只能听从风拓的话,把谢晚带到仙气鼎盛的地方,施法将流光陨中的仙力提取一些到主宰笔上。
那夜将逝,沈韶轩将谢晚悄悄送回宫中后,试图渡些法术给她,然而魔族的内力与流光陨终是相驳。
故沈韶轩只能轻轻婆娑谢晚的脸颊,在黎明时静静离开。
临走前,他说话声音不大,却又掷地有声:“阿晚,等我娶你。”
翌日,谢晚病了。
虽然病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但谢晚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因而侧着身子默默落泪,枕头很快被浸湿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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