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喻川的话更加刺痛谢晚,叫谢晚实在汗颜得抬不起头来。
谢晚低头望着脚尖:“这不关你的事,怪只怪我心智不坚,如今还厚颜无耻地来伤你的心。”
烛影在水面摇曳,许是烛光晃眼,谢晚竟无意中瞥见肖喻川眸中发亮,点点晶莹,像极了在眼眶里流动的泪光。
俄而,肖喻川深深凝视谢晚的脸,微笑有些凄然:“今日我原本是想和你商议我们的婚事的,即便如今这话已经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师妹阑珊多年前对我有恩,她这一身怪病其实正是因我才落下的。我带她辗转天下,为她治病,是为了还她的恩情。”
“近日你对我生疏,我以为你是误会我与师妹之间的关系,本想早些向你解释的,可是阑珊的病情时好时坏,我必须加快脚步找到医治她的方法,如此才能早些全心全意和你在一起。”
“小晚,我不止一次想过,要将真心完完整整的交托给你,要带你去游览我踏过的山河……”
末了,肖喻川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些想法终究多余,你需要的人再也不是我了。”
谢晚眨了眨眼睛,眼里湿漉漉的,有细碎的泪从眼眶里溢出。
事到如今,除了对不起之外,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想了许久,谢晚才声音涩然道:“像肖大哥这般优秀的男子,不该喜欢上我这样随性的女子,往后等着你的定是繁花似锦,肖大哥,你忘了我吧……”
肖喻川背对谢晚站了良久,顺着溪水远远流淌的花灯不知灭了多少盏,谢晚终于再次听见肖喻川的声音。
他有些梗咽:“小晚,即便将来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我一样会祝福你守护你。”
闻言,谢晚委实羞愧得无以复加,垂睫之间有泪盈然。
那时自以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又怎么想得到眼前这个男子面上其实淡漠无波,而他此时的退让,正是欲擒故纵。
回宫不久,肖喻川便向谢晚提出几天后要离宫的事,说是要带阑珊到别国寻找良方,不在谢国逗留了。
谢晚想,肖喻川这么做定是为了避开她,如此想来,虽然心中有些闷的慌,但又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既成全了她安心等待沈韶轩,又免得肖喻川日后难堪。
于是谢晚不曾多言,只道:“肖大哥,那你多保重。”
肖喻川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他的话似乎在向谢晚提亲那一日,和被谢晚拒绝时便通通说尽了。
眼下曲终人散,他又如最初时那般寡言,淡淡的离开。
谢晚以为,这也是一种圆满了。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谢晚每日同淑妃一起带小公主四处游玩,闲下来时便对着玉锁狠狠痛骂沈韶轩。
谢晚埋怨沈韶轩,是因为沈韶轩一去多日,竟杳无音信。
照理说他术法高超,来一个千里传音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可是他走了这么多天,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每次谢晚在梦中梦见沈韶轩的音容笑貌,便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惦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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