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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这次写的真的很棒。”
徐阳在忍耐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去夸赞张望的文字。
其实对于徐阳来说,他很少愿意在读书的时候去思考,他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无论在什么样的文字中,但凡是他读不懂的,他就也认为是还没有到遇见它们的年纪,这样的借口让他久久不愿意捧起书本读书。
“你这篇文字足够写实,说实在的,或许是因为我确实有全程参与,所以无论你使用什么样的词汇修饰,我反而在读到的瞬间便也了解到其中的含义,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思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徐阳看到张望因为他的话而面露喜色,继而表露出内心的想法:“反正比张爱玲的文字好懂。”
张望大惊失色,“我能想到你会夸奖我,而且几乎我每次写文字你都会准备一些言语赞美我,虽然可能有的时候它们不尽相同,但我从来没有直观感受过这样的夸赞,或者说,只有这一次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他心里依然有不可否认的骄傲,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我看就没有必要非拿我同张爱玲作比较吧!”
“反正我是看不懂她的文字,”徐阳依旧理直气壮,“或许我一辈子都看不懂她的文字。”他有些悲观的意味,实际上并没有沾染任何的情绪波动,“当然了,人家也不需要我懂她。”
张望没有什么言语能够安慰到徐阳,毕竟他确实没有读过张爱玲的作品,这反而更让他觉得惭愧,“我真应该好好读一些书了。”他在心里起誓,却不知怎的反而觉得自己不能够达到,“别让我看不起你。”他索性在心里对自己这般说道。
“你别不相信,”徐阳看张望许久没有说话,以为对方在质疑他,“我真的尝试过很多次读她的书,”他语气肯定,大有要下赌注的感觉,实际上却没有,“反正我读不懂。”
张望感觉到徐阳的语气渐渐蛮横,甚至有想要中伤谁的趋势,便也不得不安慰道:“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爱上她的。”张望其实很期待自己会爱上她。
......
飞机在下午起飞,张望已经没有刚来时坐飞机的新鲜感,整个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老练,虽然他依旧对那些流程感到陌生。
“你回去之后是直接去淮安,还是要和我去南京。”飞机上,张望无聊地问徐阳他接下来的行程。
“去南京。”徐阳如实回应,“我有个舍友在那边,而且,”徐阳缓了缓语气,“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南京呢,我想去玩玩。”
“那你要去我学校吗?”张望觉得有些累,却还是关心道,“那这个相机怎么办?”
对于一路上兴许没有增添过乐趣的相机,张望实在是无奈,“虽说它确实挺好的。”
“到时候可以同城快送。”徐阳如实回答。
“什么是同城快送,还有,你朋友也在南京吗?你是和她一起玩,哦不对,是你舍友。”
张望自问自答很多问题,因此徐阳并没有给他解释什么是同城快送,他心想,“有那么多不可解释的东西,至少在这个时代,兴许明天就没有这个词了呢!”
“那之后呢?”
“什么之后。”徐阳不解。
“我马上要毕业了,其实和你去云南有逃避的意思,但我完全没有想过做什么,”张望像是在诉苦,因而情绪很难遏制,“我毕设还没有做,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我不会,我是真的不会,什么都不会,徐阳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的专业,我不会否认这点,况且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每个人都会去做不喜欢的事,而且是不得不去做。”张望咽一口唾沫,再次开口说道:“徐阳,可是要一个人喜欢上不喜欢的事,尤其是让我做这件事,真的太难了,你能懂吗?”
徐阳没有打断张望的意思,却依然情不自禁回复道:“我懂!”
张望并不在意徐阳是不是真的懂,他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当时我能够再多考一些分数......徐阳,其实我多考那么多分数又有什么用,我感觉无论我考什么大学,在我看来,或许我依然要选择计算机这个专业,计算机你知道吗?赚钱啊!”
徐阳并没有回答懂还是不懂,只是继续听张望说。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反正至少对于我来说,我究竟能有多少选择呢?无非是什么专业热门我就选什么,为的是好就业,可是究竟要多好才能究竟根本就没有人提,所有人认准的只是热门,完全没有考虑过其中的竞争,徐阳,你看着我,你说,计算机真的就好就业吗?”
“或许吧,我也不是很懂。”徐阳将头转过来,又因为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而不得不转过去。
“我知道,就像我说的,我们根本没有多少选择......徐阳,其实我不见得有多喜欢写作,可是在我四年的大学生涯里,我遇见的只有写作,所以我必须认为自己喜欢它,否则......否则我就没有意义了,你懂我意思吗?”
“或许吧......”徐阳只是呢喃着。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唉,要是写作这条道路很容易就好了......”张望见徐阳依然不做回应,于是轻声问道:“徐阳,你说我准备写作这件事对不对?”
“对吧,反正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事?”徐阳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好用自己薄弱的地方来衬托他的优势。
“不是这样的......”张望觉得有些疲惫,忽然间什么话都不想再说,“算了,睡觉吧......”
不知是由于飞机的颠簸,亦或是其它的什么缘故,两人都只是闭着眼睛,嘴巴也是如此,生怕过重的喘息会惊扰到脆弱的内心,因此愈发控制自己清醒下去。
“回去之后,我肯定好好读书,徐阳,我会成为大作家吗?”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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