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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 昭然若出（第1页）

回到七绝峰上的重羽，小心翼翼将地粥碗护在怀中，轻轻将其放在胡泩的床头，施了个法决让粥保持着温度，此刻胡泩似乎已经快要睡醒，也没有了刚刚疲惫的神色。

重羽坐在床前凝视着胡泩，这个熟悉了万年的脸庞，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梦见过这张绝世之颜，可在梦中，她从来没对他笑过，似乎在责怪他，重羽苦笑，抚了抚胡泩精致的脸庞，暖暖的温度如同阳光照射在皮肤上一般，舒服的让人流连忘返，熏香轻扬，回荡在房中，屡屡飘散。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胡泩缓缓睁开双眸，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微微收缩，太强烈的光线让胡泩有点不适应，拿着袖子挡了挡光线，眼前的一个人影晃来晃去，恍惚间胡泩尽以为是洛七语。

全身毫无力气的胡泩，连眼皮都似乎重似千金，“仙上~”胡泩下意识的叫道。

重羽本想去扶起胡泩，听到这一声仙上，刚刚伸出去的双手呆滞在半空，心猛地沉了下去，装着无意地将手收回，脸瞬间耷下来。

慢慢的四周恢复清晰，胡泩才看清楚坐在床前的重羽，“重羽。”胡泩虚弱的说道，扶着床边坐了起来。

“重羽，你怎么在这。”胡泩声音时高时低，眼睛微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睡过去。

重羽没有说话，兀自的看着床沿，脸上是说不出的表情。

本就安静的房间沉默了许久，思绪还未完全清晰的胡泩也摸不到头脑，呆愣愣的靠着床边让自己清醒，重羽则是一反常态，此刻的胡泩，在重羽眼中似乎就是陌生人。

也许重羽如此鲜艳的色彩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孤单，如果没有人陪他到最后，他就只能自己为自己点缀的五彩斑斓。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洛七语？”他还是开口了，在他思量许久之后，即使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洛七语？”重羽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细不可闻，似乎很难面对这个现实。

思绪完全混乱的胡泩，一时搞不清楚重羽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胡泩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喜欢？喜欢是什么感觉？胡泩在心里问了千遍万遍，她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看见洛七语事心会砰砰的跳，脸会情不自禁低下去，手指会不停的转圈，嘴角会微微的上扬，口齿也变得不伶俐，她不想让他失望，不想看到他皱起的眉头，不想看到房中那个清冷孤寂的背影，这是喜欢吗？

胡泩嘴角不禁扬起了笑意。

重羽微微叹气，之事着胡泩闪躲的眼神，此刻胡泩的表情已经将她完完全全的出卖，重羽不禁苦笑，若是此时的洛七语看到，不知会作何选择。

“胡泩，你要知道，洛七语是仙界之首，心中装的是天下苍生，他的爱，是大爱，绝不可能被一人所拥有。”

胡泩脑袋全是一片空白，眼圈中似乎什么东西打着转，她从未想过要去占有什么，改变什么，此刻就已经很好，“你什么意思。”

重羽站起来背过身，撇着头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要做他徒弟，这将会成为你们以后最大的障碍，或者，跟我走，我护你一辈子，没人能够强迫你，”重羽顿了一顿，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可笑，“你好好想想吧，床头的粥趁热喝了。”说完转身离去，犹如万年之前，在离开她的最后一刻，竟忘了回头。

记得她说，重羽，下次早一点让我遇见你，没准我喜欢上的就是你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在桃林之中装着圈，声如脆铃，桃花入雨，淹没了重羽所以的记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了。

依旧呆愣在床前的胡泩，眼中无神，身体摇摇晃晃，单手撑着床边，她不敢承认自己对洛七语存有非分之想，她只是想留在九华，难道这也有错吗。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要做他徒弟，这将会成为你们以后最大的阻碍。”

重羽这句话由于一道烙印，深深地烙在胡泩的心头，头脑中无数次闪现洛七语的身影，那样的孤寂，他的举手投足胡泩竟记得一清二楚，不，不止记得洛七语，她还记得青塬，还记得龙渊，还记得重羽，还记得九华好多好多人，自己对洛七语，不过是一种敬重，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胡泩疯狂的摇着头，眼泪犹如珠串一般滚滚而落，心中的秘密被人揭露地毫无保留，那样直接，就像一块刚刚结疤的伤口深深被人撕开，还狠狠地在上面撒了一把盐，伤口渐渐溃烂，直至全身。

许久之后，眼泪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凌乱的头发垂到脸上，散乱不堪，胡泩掀开被子，天气已经转凉，身为人身的她对气温的变化越来越敏感，如今已经会好好穿鞋的她，脚绑的水弗绳鲜红耀眼，虚弱的身躯连站立都成了问题，慢慢地扶着家具，走到了梳妆台的旁边。

端坐在镜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人，胡泩开始有些看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她也变得战战兢兢，以前的她，即使偷鸡被人驱赶，依旧执着的从不放弃，可是如今···

胡泩慢慢拿起旁边的梳子，一遍一遍将自己的头发抚顺，拿了一根素雅的玉簪子插在中间，在脸上稍稍施了层粉黛，胡泩听说，人间的女子都爱这个，有些笨拙的涂上脂粉，虚弱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换了套粉红色的衣衫，更是衬的娇小动人，胡泩嘴角微微上扬，就当一切从未发生，就如自己从未心动。

胡泩端起还热着的白粥，稍稍抿了一口，清淡的不可下咽，不过对于她此刻的身体，也只能消化得了这清淡的东西，就如同现实，越是鲜美可口的，往往都是剧毒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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