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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众像（第2页）

“……吩咐下去，她该销假回去了，废物，告诉她，这次再办不好，就准备给她的小孙子收尸吧！”

女子的面目狰狞，声音嘶声歇底。如果一向觉得她良善的人看见她这副面孔怕是会大吃一惊，不敢置信。

***

“什么？”庄大夫人一时失态，惊叫出来。榻上的庄太夫人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转瞬又被围绕在她身边的重重孙们拉回了注意力。

庄老夫人已是耄耋之年，身体还算硬朗，精力却大不如前。要是早年大夫人这样，早被她发现了端倪。

庄二夫人拉过庄大夫人，“大嫂，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惊着老祖宗可不是好玩的。”

大夫人苦笑道：“你道我为何失态，却是华丫头在路上惊了马。”

“呀！”二夫人扯起袖子掩住嘴，将惊叫声掩住了。转瞬，她放下袖子急切问道：“华丫头可还好？”这话倒是问得关切，但是眼底那丝幸灾乐祸却被留心观察她的大夫人看得一清二楚。

大夫人心里鄙视，好歹是亲侄女，这样幸灾乐祸，真的好吗？知道的晓得你跟她娘过有过节，见不得好；不知道的还不得笑话你这做长辈跟一个小辈过不去。

“新姑爷使人来传了话，说是路上遇上惊马，华丫头都被甩出了车厢，幸好人没事，就是有些受惊，恐怕要再晚点才到。”

“我的个乖乖，这华丫头命可真大。不过……太晚了恐怕有些不妥吧？这一大家子包括老祖宗都在等着她呢！”二夫人有些不乐意，都等了一个上午了，还等，她屁股都坐疼了。如果不是老祖宗一心惦记着那丫头，谁一大早坐这里啊！不嫌累得慌。

大夫人板着脸道：“二弟妹说笑了，华丫头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们做长辈的不说安抚她，怎么能反而嫌弃她来晚了。这话莫要让老祖宗听见，让她听见，她非得恼了你。”

二夫人尴尬笑道：“我哪里是嫌弃她来晚了，我这不是……这不是……”她的眼珠转了一圈，转到老祖宗身上，顿时一亮，接着说：“我这不是担心老祖宗熬不住嘛！老祖宗一大早起来，又坐了这么久，我这是担心她的身体呢！”

大夫人还不知道她，只是她既然拿了老祖宗当借口，她反倒不好多说了，便叫来大儿子庄敏行的妻子行大奶奶，吩咐她，“你看着点老祖宗，若是她累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就赶紧让意端扶她回房歇着。若是老祖宗不愿意，也让意端好好哄着。”庄意端是行大奶奶的大女儿，行大奶奶连忙应了，走到榻前拉过庄意端嘱咐了几遍。

“这是把老祖宗当小孩子哄呢！”二夫人不满道，她倒不是真的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只是习惯性挑刺，跟大夫人打擂台。

大夫人冷笑，“老小，老小，可不就是这个理。”

正说着，只听小丫鬟笑着进来禀告，“十八小姐和十八姑爷回来了。”庄家从“敏”字辈开始，不管男女，取名都取用了同一字，并按岁数进行排行；庄敏华在庄家“敏”字辈中排行第十八，她前面有七位堂姐妹，但她在她们三房却是排行老大。她是庄三爷夫妻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敏”字辈姐妹最后一个出嫁的人。

“好，好，好……”太夫人便要起身去迎接乖重孙女，看得大家眼热不已，连忙劝住她，“她一个小辈如何当得起老祖宗你亲自去接，这不是折他们的福吗？”

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二夫人悄声问大夫人，“大嫂，你可将话给那丫头传到？老祖宗可经不起她折腾了。再来一次，老祖宗不得……到时候父亲怪罪下来，还不是你我的罪过？”

大夫人睨了她一眼，究竟事谁折腾了老祖宗，大家心里都有数。大夫人也不点破她，只笑道：“弟妹放心，我那陪嫁嬷嬷已经将话带到了。八丫头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看着她长大，还能不知？最是体贴妥当的人，如何会跟老祖宗提起那些不如意的事。那不是挖老祖宗的心嘛！那孩子有分寸着呢！不是白眼狼。”

“瞧大嫂这话说的，这会子说这种话，当初干嘛同意我的提议，还特意去提示了一番八丫头。”二夫人翻了一个白眼。

大夫人淡定道：“我也是白操心一番，你我都是长辈，八丫头毕竟年轻，提点一番，也是我们做晚辈的孝心和做长辈的慈心。”

二夫人不说话了，她这大嫂向来滴水不漏，这么多年她吃的亏还少吗？罢了，她扫了周围的人群一眼，她这一把年纪的，用得着自己出这个头，惹这一身骚吗？还不如煽风点火，让别人出头来得痛快。

二夫人住了嘴，没有看见大夫人眼里闪过的一丝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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