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襄阳危局
傍晚的襄阳城很静,残阳的余晖默默地铺在了这座城上,为充满悲意的氛围画上了更加浓重的一笔。但是,襄阳城头上将士们的眼色却是无比的坚毅,这里不愧是一个民族血性的凝聚之处,不然任凭郭靖夫妇本事通天,也无法让襄阳坚守如此之久。
可是这座城终于迎来了史上最危机的局面,蒙古全军接到了忽必烈下达的死命:“无论造成多少牺牲,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势必拿下襄阳城!”
对元军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几位将领冒死劝谏,但迎来的却是死亡。其实连襄阳那边都明白,敌我悬殊,蒙古人若是死攻,襄阳没有不破的道理。只是谁都晓得,倘若这样对蒙古来说必将是得不偿失的。
假如为了一个三万人驻守的城池,却搭上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对元军是绝对的重创,何况蒙古帝国的后方一直很不安宁,就连忽必烈的位置也并不是坐的很稳。
而且一支迂回到南宋后方的蒙古军队早已将大理打的溃不成军,段氏王朝岌岌可危,另一条长驱直入的道路很快就会打通。这也正是蒙古帝国早在蒙哥时代就定下的合围之策。
其实攻占襄樊之地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贯通水道,让蒙古后方补给运输再无后顾之忧,只有如此蒙古铁骑才不怕战线过长,也才可以一直打到这块版图的最南端!
但从蒙古的作战方针来看,还未到利用此水道的最佳时期,所以在攻取襄阳的时间上,忽必烈是耗得起的,他盘算的是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攻占襄阳而已。当然能击溃郭靖最好,倘若难以轻易取之,忽必烈也一样不会急于一时。
然而本是以逸待劳的正确策略,如今彻底变了,这次可谓是倾巢出动,而从前阵势与现在相比真的成了小打小闹。连先前雪藏的攻城机械“回回炮”都被搬了出来,这可是刚改良成不久的攻城利器,蒙古大将阿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将其用上。
君命不可违,哪怕这君命是错误的。蒙古大军悉数出动了,他们甚至没有布置任何高明的作战方针,有的仅仅是一道命令:就是死攻襄阳!
蒙古大军全军出动的消息,不一会就被襄阳城最前方的哨岗探明,紧接着一封急报就传到了襄阳。这蒙古大军总攻襄阳的举动令黄蓉诧异万分,因为现在并不是进攻襄阳的最佳时节!
别说黄蓉,就连当下手持急报的吕文焕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作为名义上的襄阳统帅,他还是要下达备战的命令,只有这样郭靖才能拿着批示,调动军队。虽然即便郭靖没有批文,没有兵符,全军也一样会完全听命于他。
如今郭靖身体已然康复,他大步来到城头之上,坚毅的目光眺望远方,沉着冷静的等待恶战的来临。
过了一会,给丐帮众人完成部署的黄蓉,也来到城上,她左手自然而轻柔的挽住了丈夫的右臂,右手紧握打狗棒,那绝代风姿没有随着年长褪色分毫,这等风姿与美貌无关,实乃一种作为巾帼英豪的气势!
暮色下的郭靖夫妇,一同站在城头,使得整个城池又增天了几分厚实的感觉。而驻守樊城的新一代高手郭破虏也成了一颗定心丸,他在姐夫耶律齐丧命后,暂时成了丐帮一众的总指挥,也是因此才得其父传授了降龙十八掌中剩余的三掌。
在郭靖看来,耶律齐既然已经练成那十八掌,丐帮绝学有了传人,就不该再徇私让其子学得,而开始郭破虏的那前几掌甚至还是耶律齐私传的。
后来郭靖知道了当然不允,还是黄蓉聪明,在她巧言之下终于使得郭破虏学得前十五掌,只因缺了其中关键的三掌,也不算学全,真正的绝学传人还是仅有耶律齐一人而已。
耶律齐资质不低,要不那武痴周伯通怎会传他功夫。全真派武功乃是玄门正宗,底蕴深厚,耶律齐武功本就高强,练得降龙十八掌后理应更进一步。
可遗憾的是,天资卓绝的耶律齐虽然很快习得这十八掌,施展开来也是有模有样,而内功虽不及郭靖、洪七公,但勉力一用还是可以的,可奈何耶律齐怎么也打不出这套掌法的神韵,更悟不出“有悔”的境界。
与生俱来的气势是很难后天养成的,回想从前将这丐帮绝学练到极致的萧峰,实乃其天性所致!所以郭靖虽看似有些傻,可还是有他的独到之处,不然堂堂北丐,岂能因为一点美食就将这套掌法随意传人,其中根源就是可以领悟此掌法神髓的人太难找了!
当年洪七公一眼洞穿郭靖的性情,而后的耶律齐自知不具备修成的天赋,可他依然发现其中的奥妙所在,并且看出郭破虏有着极为刚猛的风骨,这才私下传授其掌法要诀,就因不愿让这等至刚至阳的掌法断送在自己手里。
郭家一门忠烈,在为这不可逆转的形式做着最后的抗争!
就在襄阳为应对危局做着准备的时候,蒙古铁骑依旧极速前行,一阵烟尘泛起在襄阳城外最后一处哨岗的前方。
过了一会那哨岗处发出的号角声就传至襄阳,黄蓉不自觉的紧握了一下郭靖,而后渐渐松开挽了丈夫许久的手臂,柔声说道:“生我在你身旁,死我也在你身旁。”说罢提着打狗棍向城下走去。
郭靖当然知道黄蓉是去干嘛,也知道必回陷入险境,万般不愿又无可奈何,朝着快步走到城下的爱妻大喊道:“好!我生有你,我死亦有你!”
黄蓉听后心中一甜,全部忧虑浑然忘却,她知丈夫素来不善言语,更不愿在将士面前流露情感,可是女人总有炫耀爱情的习惯,鬼灵精怪的黄蓉亦是如此,她并不喜欢自己丈夫在外人面前总把她当做部下一般,而今她的靖哥哥喊出此话,当然自觉再无憾事了。
经过短暂的武装,黄蓉与三百余名丐帮弟子手持鱼油做成的炸弹潜出襄阳城,绕山路急速行进,目的是火烧蒙古后方由步兵护持的攻城器械!
那蒙古军带来攻城器械的消息是由那号角之声传来的,吹号角之人正是丐帮的八袋弟子冯近春,他身怀地听奇功,并以号角声音里高低缓急的变化,将蒙古大军的行军布阵毫无遗漏的提前告之黄蓉,让她早作决断。
蒙古曾用改良前的回回炮,在进攻襄阳时大展神威,可后来被襄阳派出的高手悉数破坏,又因回回炮行进缓慢与铁骑军团难以配合,在加上一连遭受到几次丐帮弟子的袭击,蒙古军队就逐渐弃之不用了。
可这次在忽必烈的军令下,蒙古大军倾巢出动,也就不得不带出了这种因改良后而极具威力的投石机,而冯近春用地听功时,明显听到蒙古大军中有器械的移动之声,他虽无法辨别其是何物,但还是将消息传给了黄蓉。
黄蓉也隐隐猜出蒙古大军中的攻城机械是什么,她当然不允许回回炮接近襄阳城,所以便亲自率领丐帮弟子在途中伏击。
蒙古先锋部队渐渐濒临城下,紧随其后的忽必烈骑在战马上,他眼神再无先前的睿智之感,连动作都略显机械,好似中了邪术一般。暮色下,一道黑影远远观望前行的大军,邪笑在嘴角渐渐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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