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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旦开始,就有可能会掀起远比他们意料之中更大的风波。苏少青平定下来情绪,将京城薛家的情形说了一遍,以及部分已经被掩盖的真相。对于钱丽荣,苏少青是相当了解的,她太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以及可能会掀起的惊涛。而薛氏家族的人显然各怀鬼胎,个个都像是乌眼鸡一样,恐怕随时都会出手,所以在保证钱丽荣母子安全的同时,还要适时地抓住时机,毕竟苏少青并不希望自己的手沾上鲜血。
“恐怕她不会轻易收手的。”苏少青的心底一寒,薛老夫人虽然出身名门,却气量极为狭小,可没少让钱丽荣受气。“钱丽荣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恐怕薛老夫人要吃一点儿苦头。”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徐墨秋点了下头道,“所以我得马上赶过去,以免得事情可能无法收场。你可千万别忘了,薛老夫人虽然可误,可她的娘家……没有那么好惹,在宫中的情势未明之前,你真的确定招惹薛老夫人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提起钱少康,尤其是对苏少青而言,那早已经是一个禁忌。徐墨秋沉默中还是开口了,他提醒苏少青说,钱少康已经在回汴梁的路上,恐怕明日就能赶回来。“钱丽荣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也不便在薛家久留。”
“恐怕也是孟凤仪的安排吧?”苏少青皱了下眉头,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连她自己都有些犹豫,到底该如何面对钱少康的问题。
徐墨秋望着她淡淡笑道:“既然早晚都要面对的,那就考虑好之后再做决定。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是个两难的决定,你真的想好了,要做那件事情吗?其实……”
“你难道让我忘了李家那上百条人命吗?”苏少青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难道你让我忘了那张脸吗?没有亲身经历过,你不会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恨!”
苏少青长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被复仇的火焰吞噬着,甚至她时不时就会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仇恨完全淹没了。但在看到孟凤仪和吴潜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的回到洛阳的选择是正确的。
徐墨秋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望着她道:“事已至此,我就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只是希望你别忘了自己的初心。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你是女子之中难得的有果决杀伐之气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养的鸽子会找到我,有什么难题,随时让它把信递给我。”
可你却不能陪在我身边。苏少青的眼中多了一抹愁怅。眼下的确不是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刻,更为重要的是,还要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做。
第二天一大早,钱少康的确匆忙赶了回来,不过他同时也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薛老员外意外猝死,就在钱少康回来的路上,准备前来钱家报丧的人追上了他们,死因不明,不过据郎中给出的含糊判断,应该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的悲剧。
“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苏少青愣了愣神,她愣了愣神道,“那边可曾传来什么消息?是意外可是人为?”
“京城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按照惯例,钱少康恐怕还要随着钱员外一同赶赴京城吊唁,至于孟夫人会不会前往……恐怕她此刻的身体,不宜远行。”徐管家答道。
苏少青和徐管家之间的问话被打断了,守在门口的人甚至都没有拦住那个脸色铁青的钱少康,他大步流星地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对着苏少青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徐管家吃了一惊,正想要开口阻止,苏少青却朝着他挥了下手,示意他们离开。她皱了下眉头,才不过是几日不见,钱少康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就连眼窝都陷了进去。她不由得摇了下头道:“钱公子……这是刚刚回来吗?是孟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没有打发丫环们……”
“够了!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有目的,你都跟钱丽荣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为什么她回去之后,接二连三就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你在背地里挑唆的?是不是你给了她什么毒药?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会跟她争遗产的人,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钱少康急红了眼,瞪着苏少青问道。
“喂,钱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完全不相信你姐?还是在怀疑我的人品?”苏少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道:“我的医术是用来救人,不是用来杀人的。请你口下留德!”
钱少康急得转了几个圈,看样子他像是气疯了一样,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叹道:“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妨说给我听听?”苏少青的脸上多了一抹平和的表情,她给钱少康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钱少康的手中道,“我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钱公子发这么大的火?大早上起来就冲到了怡秀园。”
钱少康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满腔的怒火居然被苏少青三言两语消去了,这是有多久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他愣了愣神,就算想要再发火,却似乎找不到由头,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勉强出声道:“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跟钱丽荣到底说了些什么?”
“钱公子是在怀疑什么?听说薛家二公子突然身亡……你认为那件事情和令姐有关吗?你这样的话可曾对钱小姐说过吗?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你是她唯一的弟弟,如果她知道你会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她,她得有多么伤心?况且,你无凭无据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太合适吧?”苏少青皱紧了眉头,眼睛望向钱少康,但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很快将目光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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