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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无路3（第1页）

这头由顾妈妈服侍顾氏吃饭不提，明玉却没胃口，香桃看着逐渐冷掉饭菜，出声劝道：十三小姐千万别这般消沉，果真没有事儿，太太万万不会冤枉了十三小姐。舒骺豞匫”

顿了顿，语气为慎重了几分：十三小姐想想，青音和青桔可是太太给十三小姐选人！”

眼前迷雾因为这句话劈出一道光来，三太太讽刺顾氏话犹耳边——“……就算你瞧得上志远，也该选个配得上……”

原来三太太这话并非是无缘无故地说起，明玉自个儿是被整件事唬得全乱了方寸，认为顾氏也不相信她是清白，可若是不相信，自然会将她交给三太太处理，不会将她领回来。她已是戴罪之身，不会将香桃派过来服侍她。

香桃十四岁就被顾氏提了起来做大丫头，香桃地位井然和顾妈妈等同，明玉还曾觉得怪异。

原来，这才是香桃真正好。再想顾氏说有始有终话，顿时有种豁然开朗感觉，只是，这件子虚乌有事儿，顾氏能给她一个清白么？明玉知身为女儿身悲苦，顾氏这般好出身，还是嫁了四老爷这么个人。而她纵然是清白，又能嫁给什么样人？就算后给了她清白，她似乎也只有死路一条。

陈家女孩儿这么多，她一个庶出，死了就死了，谁又会去追究。而罪魁祸首王志远，至多不过说他风流罢了，而这风流背后，还有陈家女儿如邱家女儿那般不知检点缘故里头。就是死了，也是被人唾弃野鬼。

明玉看不到一点儿希望，怔怔地坐着，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目光无意识地落小跨院紧闭门板上，她连逃机会也没有……

陈老太太回来时候外头天已经全黑了，三太太冒着雨去二门上迎接，早蓄了一眼框泪，还没见着陈老太太面，便哭天抢地地闹起来，说明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陈老太太板着一张脸，斥道：你是想嚷嚷全淮安人都知道才甘心？！”

三太太这才住了口，陈老太太回来消息送到顾氏屋里时，顾氏正看明玉抄好经文。香桃一旁说明玉情况：……午饭也吃了，写了一下午。”

顾氏脸隐阴影里，香桃看得不真切，顿了顿继而道：奴婢斗胆，奴婢始终觉得此事不真，志远大爷来咱们这头，也都是去了六爷屋里。”

顾氏没说话，吩咐香莲将抄好经文放进填漆描金匣子里，香桃仍旧回去伺候十三小姐，顾妈妈取了油纸伞来，低声禀报道：四老爷已经过去了，传话让太太也些过去。”

顾氏点了点头，众人目送顾氏出了门，香桃仍旧回到明玉小跨院。明玉临窗而坐，见香桃进来，扭头朝她微微笑了笑，闲话般道：还有几天功夫，这梅雨时节便要过去了，天儿要真正热起来了呢。”

香桃见她手边茶盏空了，起身重沏了一杯，递给明玉同时，低声道：老太太赶回来了。”

换句话说，明玉是生是死很就可见分晓。虽是庶出，可也是陈老太太孙女，但老太太孙女太多了，明玉只是其中不起眼一个。明玉轻轻咬了咬嘴唇，想起了青桔和周嬷嬷：不知她们怎么样了，这一次因为我连累了她们……”

这个时候还想着别人，香桃不知道该说明玉傻还是太过良善，想了想道：太太素来仁厚，这件事儿也牵连不到她们，小姐不必为她们担心，左右不过……”

连自己也说服不了，香桃心沉了下去，咬着牙道：都是那王家大爷错！”

香桃说得不错，一切都是因为王志远一席话！明玉只是想不明白，那王志远怎么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陈老太太回到府里安顿了情绪激动三太太，头一件事便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许浑说谈论，否则便全以非议家主杖毙。管事们立即下去将口信传达到了各处。

三太太恨得咬牙，宝林寺苏州城外，陈老太太这一路赶回来甚是疲倦，三太太到底还顾忌着婆婆威严，不敢多议。

陈老太太去看明珍，明珍拉着祖母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孙女细细想过了，孙女生不如十三妹好看，年纪也比她大，故而不得志远眼，可这亲事是父母订，祖母也点了头，孙女等了这两年，已经过了说亲年纪，父亲此番正逢升迁，咱们家京城人脉大不如从前，真正是父亲需要门路时候……父亲母亲养我这么大不容易，就算是委屈了自己，我也心甘情愿，就让十三妹跟着一起嫁过去吧。志远爱慕十三妹，是十三妹福气，我没这个福气我也认了。可是祖母，倘或退了亲，可教孙女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已悲痛欲绝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说得真情流露，又万般无奈，陈老太太老泪纵横，三太太大吃一惊，“浑说什么？纵然退了这门亲事，难道就寻不到好？”

明珍泪眼摩挲望着三太太：退了亲，父亲还有什么门路可走？我嫁过去总归是正经奶奶，十三妹是父亲侄女儿，便是不看我颜面，志远总要顾着十三妹几分。何况，这事儿咱们家占理，王大人必然……”

四老爷听得颇为赞赏，不由得看了顾氏一眼，觉得女儿就该是明珍这个模样。顾氏目光落陈老太太身上，陈老太太拭了泪，神情转为肃穆，道：是王家理亏，必然要王家给个交代，咱们陈家还没到由着人往下踩地步！”

这话让其他人不由得肃然起敬，陈家虽不及当年风光，但陈老太太是浩封三品浩命，论品级王大人夫妇见了她还要行大礼。

明珍面露急色，一个不岔咳了起来，咳得一张脸通红，陈老太太却只是盯着她，语气重了几分：这一次你委曲求全，以后事事皆要委曲求全，一辈子路那么长，有了一次这辈子你也甭想挺直了腰板说话！”

明珍复又伤心地哭起来，三太太愈发心疼紧，搂着明珍痛哭，一句一句：我苦命儿……”

陈老太太长长吐了口气：王家那混账现如今何处？”

三太太一边哭一边道：已回了苏州城。”

陈老太太当机立断：明儿一早去将他请来，再修书一封送去京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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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路

6：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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