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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一曲君生君为我生（第1页）

万春楼，这个地方我并不陌生，老鸨出得门来，打量着我思忖，“这位姑娘，老妪好像在哪见过，不知姑娘来此……何意？”

“妈妈可能是记错了，我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来这种风尘之地。”我穿着儒裙在万春楼的后门以一金收买一位女子，为我叫来万春楼中的老鸨。见了老鸨我又拿出十金，“小女子是来楼中寻一人，卫国将军白尚岩在哪个房了？”

“姑娘真是出手阔绰之人！小将军在天字一号客房。我带你去可好？”老鸨脸上笑的如同盛开的鲜花，嘴都合不上了。我摆了摆手，“还是不用如此费心了。不过既然说了，不如就将我安排一位抚琴的位置吧。”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万春楼进门大厅内设有一道屏风，其后坐着的会是一位卖琴艺不卖身的姑娘，天字号房间对着大厅都有一个小小的天台，从上向下看大厅中所有一目了然。

老鸨连连点头，不一会儿便请我上台，屏风、古琴、蒲团，一应俱全，抬手拨了几个音，连连摇头，这琴真是不怎么滴，不过也不算最差的。十指翻飞间，琴音如若圆润滚珠，妙音连连。和着琴音我唱了一曲《君生》：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很不能同生，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一音如天籁，一语艳宾朋，说的也就是如此吧。我的琴艺三界称绝，而我的嗓音，同样也是少见的干净。大厅之中或是把酒言欢之辈，或是*说爱之人，都不免被这流水般的琴音，天籁般的歌喉所征服。一曲落下，余音袅袅，四座鸦雀无声，不知谁起头叫了一声好，惊起四座，掌声如雷。

“想不到卫国之中还有如此妙人，刚闻姑娘那弹唱一曲，甚是美妙，不知在下可有荣幸，再闻姑娘天籁之音？”

“承蒙厚爱，小女子真是惶恐。只是今日小女子恐怕要辜负先生抬爱，先前忙于奔波，已是乏了，再歌一曲小女子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如今日小女子再弹一曲，给各位助助兴致吧。”随后又弹了一曲便抱琴退下了。

“姑娘且慢，”我从前台走下，听见有人喊我，“姑娘，我家主人请姑娘到府上一叙。”

“既然是你家主人，想来，一定是我的一位故人。”我盈盈浅笑，喊我那人，正是小车。小车见到我很是吃惊，连忙行礼：“原来是仟彩姑娘。姑娘，请。”

“想不到屏风后的佳人不仅琴艺无双，而且还是一位绝色佳人。只是姑娘如此才华，怎流落到这种风尘之地？”厢房中只有白尚岩一人，房间中弥漫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和一股清幽的牡丹花香。大婚前夕，新人独自醉酒，这事情，有些意思！

“仟彩只是想找一个抚琴的去处，再说，我仟彩何时会穷困潦倒的要去卖艺呢？只怕潦倒的是将军您，新婚前夕，独自醉酒，为何？”

白尚岩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我是要娶妻，从此以后，风音便是我的夫人了……”

“夫人？什么是夫人？”我第一次听说夫人这个词，心中不免存有疑虑。

“夫人？就是陪着丈夫一生一世的人。”白尚岩凄然一笑，几分愁苦，几分茫然。

我为白尚岩又斟上一杯酒，他神情中的愁苦，我不懂。“你似乎，并不满意……”我的话故意说了一半，我想知道，白尚岩，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风音，她冒死将我从法场上救下来，这样的女子，我不能不报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即将成为我的妻。”白尚岩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唇角弯起，柔情尽显。

“白尚岩，你我是故人，你可记得？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一生只娶一女子，可那女子，不是风音！”我刻意撒了谎，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话就这样从嘴中溜了出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弃一女子于不顾。更何况，我与姑娘，并不相识。”白尚岩笑的儒雅，笑的我心伤。

“白尚岩，天下女子你娶谁都可以，唯独风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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