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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偷天换日（第1页）

徐广惠没办法，只好按照老赵的要求去办。六月初岑字营组建完毕，在凌啸天等众乡绅的推举下，徐广惠任命贤民舒坚为岑字营管带，袁青云为帮带，宋玉峰任总见习。岑字营辖前，后，左，中，右五哨，五名稍长分别是龚佩才，侯晟捷，匡佳俊，覃玉明，蓝海东。每哨三排、每排设排长一人，辖三棚，每棚头目一名、正兵十二。全营军官23人，士兵（头目及正兵）500，另有文案、医官、委员、书识各2，长夫180，合计711员。以上711人全部来自白石岩和葛仙岩，除了作为补充连的新五连和新组建的两个连队还在白石岩训练外，舒坚将组建独立营全部照搬进来岑字营，不够的人数另从警卫排补足，还有林大强也带着后勤连100人作为长夫跟随。

为了不若人耳目，岑字营组建完毕后并没有驻扎在县城，而是在之前被攻破的胡麻子老巢葛仙岩进行整训，按照徐广惠的说法是葛仙岩的土匪老巢不能一把火烧了，要充分利用，先期给岑字营作为操练基地，日后一旦岑字营离开，保安营就将进驻。本地官绅谁都不知道徐广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到了六月中旬，梧州府按照上峰部署，给岑字营运送来了全营的装备和弹药，枪支都是从广东调运来的清一色的11mm口径的老毛瑟步枪。经过几天的训练后，徐广惠随即派遣他们立即出城剿灭胡麻子所部残留贼寇。

就在岑字营出发的当天，舒坚命令山寨上的袁勇带着五连下山出击，沿岑溪县一路南下。制造成胡麻子遗部逃窜的假象。舒坚带着岑字营对着南下的袁勇假装追击了一番随即报告岑溪境内匪患已经清除，生擒了匪首胡麻子，部分胡匪遗部向南逃窜而去。徐广惠于是马上上书梧州府，汇报自己境内的巨大战果。

收到岑溪境内报告的梧州知府乐文同即日就给徐广惠回信，除了表扬和认可他所取得的功绩外，同时下令让岑字营启程前往梧州府听令，并将之前抓捕的匪首押往梧州城等候处理。

得到这个消息后，舒坚找来林汉文和赵大庆，说自己将带着岑字营前往梧州，除了去哪里看看高翔外，还想在梧州城寻找新的发展机遇。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山寨交由林汉文和赵大庆管理，军事方面则由袁勇负责，后勤方面还是由林汉文负责，老赵则负责全局管理，警卫排剩余人员继续由唐江南带领，负责个方面的联络工作。

光绪三十年六月十五，舒坚奉命率领岑字营押送着胡麻子和韦老三等岑溪匪首，离开了岑溪踏上前往梧州的道路。舒坚没想到，这一次意外的出行，会让他打开了在这个时代一个新局面。

六月底，岑字营押送着十名匪首来了梧州城外，梧州知府派遣了一名三江巡检出城前来迎接，见面后巡检秦风让岑字营先暂且驻扎在城西桂江外侧等候命令，不要进城和移交俘虏，因为也就在这一天，两广总督岑春煊将会抵达梧州城。

舒坚领命将队伍转移到了城西的桂江西岸驻扎，这里原本是驻守梧州的绥靖军两营的驻地，两营人马早就被广西提督丁槐调去了土忠州作战，所以这里暂时就是一座空营。除了岑字营外，和他们一起进驻的还有来自怀集的（怀集解放后才划归广东管辖）怀字营和贺县（贺州）的贺字营，这三营人马都是新近梧州府组建的练勇。现在梧州城唯一的老部队就是驻扎在城内的守备营，他们是作为梧州城维持日常次序的部队。

部队驻扎完毕，舒坚就吩咐各稍长带队在校场进行日常训练。舒坚的意思很明了，作为军人，除了作战就是训练，训练也是为了作战，只有平时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一时间原绥靖军营内喊杀声四起，引得驻扎一起的怀字营和贺字营的官兵都为之侧目，心说这岑溪来的人是不是有病，一来就搞的这么大动静，也不嫌累的慌。

梧州城内外到处都是持枪赫立的清军士兵，从城南门外的天字码头一直到梧州府，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切都是为了确保总督大人不受骚扰。先期赶到的广西巡抚李经曦带着一帮大小广西官员早早的在码头等侯。

临近黄昏时分，岑春煊带着几十人的心腹幕僚乘坐一艘法国人的小火轮抵达了南门码头。岑春煊下了小火轮，接受了大小官员拜见，然后换乘大桥进城。虽然此刻广西境内一片动荡，但是梧州城却没受多大影响。进城后岑春煊直接去了州府衙门，先是询问了李经曦当下广西境内的状况，李经曦也是一一做了回答。岑春煊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又顺带询问了梧州知府乐文同有关梧州境内的情况，面对有屠夫之称的总督大人，乐文同也是如实回答。他说总体梧州境内当下还算安宁，之前各县都有部分流民闹事，但是规模不大，被当地部属及时镇压，只有岑溪县境内前期闹的较凶，数百匪徒在县内抢杀了不少当地的地主和富户，一时闹的人心惶惶，好在知县徐广惠及时出手，在乡绅的配合下组建了保安练勇，一举将境内的匪徒铲平，匪首胡麻子等人都已被捉拿归案，恰好今日也已押送到了这里等侯下官发审。

岑春煊说你得将梧州给我看好了，现在柳州南宁一带都闹的凶，梧州可千万别给我出乱子，那个徐广惠还算有能力，你好好褒奖一下，至于擒拿的闹事匪首我看也就不用发审了，明日一早全部押送到码头全部就地正法，好好震慑一下那些亡命之徒。

第二天一早，岑字营接到命令，立即将十名匪首押送过江来到南门的天字码头。此时的南门外人声鼎沸，大小船只正在卸货装货，各类商贩穿梭其中，谁也没想到一会这里就将成为刑场。先期出城的城防营军兵迅速驱赶人群，围出了一片开阔地，随即摆好了文案和桌椅，不一会岑春煊带着一帮广西的大小官员也出了城来到这里，并在文案前端坐。

城西开来一支队伍，是宋玉峰率领的一个五十人方阵，中间押着十名被绳索捆绑成串的匪徒，整齐划一的开进了空旷地。到达目的地后，宋玉峰和城防营进行了俘虏的交接，然后重新整队在一旁等候。

这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不光是被挡在外围围观的百姓，就是包括岑春煊和在场的大小官员，也都一时为之侧目。因为这一小队兵勇让他们感觉眼前一亮，这和他们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支清军兵勇都有所不同。首先队列动作方面，无论是刚才进场的时候，还是将俘虏交付后集合整队，方阵的兵勇都是步伐整齐划一，行进前后有序。更重要的是精神气质方面，每名兵勇都是目不斜视气宇轩昂。还有就是他们的装束，除了穿着的外衣和肩膀上抗着的枪，他们还比其他兵营的清军多了几样东西，首先是身后的背囊，身上左右两侧的斜挎的布袋和水壶，另外就是每个人脚上都打着绑腿。当然还有他们打的那面旗帜，红底黑边的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岑”字。以至于一些百姓看到后不由的发出惊呼，原来这是总督大人的亲兵卫队啊！怪不得这么威武雄壮。

岑春煊扭头看着李经曦低声说道“这怎么还有个岑字营，本官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李经曦答道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于是他马上又扭头去问梧州知府乐文同，乐文同马上答道“回巡抚大人，岑字营乃是下官奉了巡抚大人的上毓，让徐广惠在岑溪县组建的一营练勇，这不刚组建完毕就被下官调遣到梧州驻扎，以便巡抚大人你差遣。当然来的时候顺带也押来了这些被擒的匪徒，现该营驻扎城西桂江边上”。

岑春煊说原来如此，回过头来他命令将这十名匪首全部拖到江边砍首示众，对于匪首胡麻子，他更是亲自操刀，手起刀落将胡麻子脑袋给剁了，全然不顾鲜血溅满了官服，他说对待这些暴民就得下狠手。这让在场的广西大小官员无不为之变色。

宋玉峰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毫无表情，对他来说胡麻子韦老三这些人本来就是土匪，死不足惜，能给自己兄弟几个顶罪也算死得其所。回到驻地后他发现高翔来了，正和舒坚袁青云两人聊着。

宋玉峰进到营帐先和高翔来了个拥抱，他说你这鸟人在梧州城享福了，身材明显的横向发展，再这样下去走路都要困难了。

高翔笑着说“我这要不长点肉，那像个老板的样子嘛，哪有骨瘦如柴的老板是不是”。说着众兄弟一起坐下来，舒坚问宋玉峰见到岑春煊这个总督没有？

宋玉峰说见了，一个矮胖子，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看完热闹就让我们走了，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

舒坚说那表扬不要也罢，咱们还是和高老板聊聊发财的计划。

高翔说“酒楼现在很稳定，利用我的高氏经营管理法，现在算得上是梧州城的餐饮第一家，每天都营业利润可以维持在两百银元左右，不用半年，整个投入就可收回。我之所以开这个酒楼，为的就是随时掌握外面的时局发展和变化，进出酒楼的人不是商客就是本地的大小官员，谈论的无非是时局的动荡和官府的小道消息，只要他们一谈论，我马上就能知道内容，因为那些服务员都是经过我培训过的，年纪不大却个个鬼精”。

舒坚点了点头，他说“光酒楼还不够，咱们还应该发展别的产业，扩大财路来源，要知道咱们现在手下还有这么多弟兄，光靠抢是不行的，那就真成了土匪。老赵给我们带来那么多资料和图纸，是时候我们该用上了，不能放在白石岩喂了老鼠和白蚁”。

高翔说“这个我早就想过，如今我已经在城外浔江的江心洲上看中了一大块地，下一步就是打算买来开办工厂。之前我和老赵也联系过了，他告诉我先期开办一家火柴厂和一家肥皂厂，这两样东西都是民生物品，生产出来不愁没有销路。他想的和我差不多，而我的想法还要比他多一些。生产火柴的原材料，无非是红磷和硝石，还有生产肥皂的油脂和酸，这些东西和制造炸药的原材料差不多，我们可以借这两个厂子做掩护，购买进一些**的原料，秘密生产一些炸药和手榴弹等爆破性武器，现在我们手下弟兄手里只有一杆枪，要是能给他们每人配上几枚手榴弹，那战斗力肯定会大步提高。这些东西的机器设备和原材料都不难找，广东那边就有，买好了直接用船运回来就可以了。之前老赵还给我介绍了凌啸天，我也和他接触了，双方谈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我就打算去趟广州或者香港，将这些设备和原材料的来源找好，回来就可以开工了”。

舒坚听了很高兴，他说“你想好了的东西尽管去做，我这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也许在梧州城驻扎一段时间就会回岑溪，也有可能会派去和义军作战，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最初的目标，在目前时局不明朗之前我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的，只能先等待时机”。

高翔吃过午饭就回城里了，舒坚则抱着脑袋在营房里想自己的下一步前进的方向。最近他想的事越来越多，之前他想的是拉起一队人马和清政府对着干，但后来又觉得这样做的话太艰难了，因为满清的统治架构还很完善，在没有充分的实力保证的前提下，很容易遭受失败。上次在葛仙岩和老赵商议后他就慢慢改变了以前的想法，暂时放弃硬来，而是采取妥协和拉拢，先在岑溪站住脚。所以他让老赵先后威逼利诱，拉拢了徐广惠和凌啸天。当组建岑字营的消息传来，他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巨大的转变机会，如果能成功混进官军队伍，那么就再也不用像在白石岩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发展。

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外面有人报告，说有客人来访。听到这消息舒坚很是纳闷，自己在梧州城除了高翔外不认识其他人，这来访的人又是谁呢？

出到营门外舒坚见到了来访的客人，一共是两位，年纪都在三十出头，其中的一位他认识，就是昨天迎接他的哪位巡检秦大人，还有一位他不认识，穿着的挺华丽，不像是普通百姓，此刻两人正隔着营寨的栅栏观看营内的训练。

看到舒坚出来，哪位秦巡检哈哈笑道“岑字营可是滴水不漏啊！舒管带你带的好兵啊，没有你的命令，我们连营门都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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