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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尤克托方块（第1页）

这一章要感谢索契冬奥会——俄罗斯永远不缺艺术家，但是再高明的艺术也无法掩盖一个事实：这个国家的荣光，到1991年就戛然而止，之前的或许有暗色，可是后面的却只有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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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托代表团的到来正符合他们一贯的做派——降落在中央机场的‘马克西姆·高尔基’洲际客机是一架庞大，笨重，噪音惊人的硕大机器。这是苏维埃尤国好大喜功的产物，它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会展现出高贵的威严，足以让地面上的观众惊叹于集权政权的成果，然而当它降落在地面的时候，四个引擎发出的声音像弗拉基米尔那些音调高昂的演讲一样，折磨着在场的所有耳膜····”

新大陆的媒体，对蒋玉成的到来似乎并不欢迎——他们用上述充满讽刺语调的文字作为新闻稿的开场白。说起来，上一次“马克西姆·高尔基”跨越大洋飞抵洛杉矶的时候，也没少遭到类似的嘲讽。当然，虽然美苏之间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至少苏联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贸易伙伴，对于这样一个贸易对象的国家领导人，蒋玉成的座机似乎理应享受到米拉都陆军航空队的战机护航·····

“···但是没有飞机来护航，同志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蒋玉成看着窗外的云彩，意气风发地向乘务员指出：

“因为我们的客机能够以700公里每小时的航速在7000米高空巡航，而新大陆没有一架战斗机能够赶上我们的速度！”

“马克西姆·高尔基”并不仅仅是一架客机，她是苏联大飞机计划的起点。这种空中巨无霸的设计类似本位面的图－114，动力也是同样的四台hk－12ma，每台的功率达到1万5千轴马力，与她同时代的零战，发动机是1千轴马力，重型战斗机p－38，单台发动机是1千5百轴马力。即使是资本主义国家中最强大的所谓“空中堡垒”b－17轰炸机，单台发动机也不过1千2百轴马力！

“让他们嘲笑我们的噪音罢！让他们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罢！——我们已经将他们远远落在后面了！”

与“马克西姆·高尔基”使用同型号的引擎的还有洲际轰炸机tb－3熊式——图－114本来就是在图－95的基础上设计的，所以“马克西姆·高尔基”与熊式轰炸机的共通之处当然也就可以理解了。除此之外，重型运输机图－12也将使用相似的动力。

当然，说句实话，蒋玉成其实是不太愿意坐客机的——虽然他自己是精灵世界战绩第一的海军爆击手，可是轮到自己乘坐的时候，就总觉得头晕耳鸣，很不舒服。代表团的大多数成员都是乘坐排水量3万4千吨的客货滚装船“跃进”号，从喀琅施塔得出发前往芝加哥的。虽然慢一些，不过船上的气氛更热闹，那么多人在一起也让旅途更有趣些。可是蒋玉成实在是工作太多，脱不开身，自然没有闲暇在大西洋上漂泊那么十几天。

除了人员以外，用于展出的大部分展品和展览所需的车辆设备也都是用客货滚装船“跃进”号运输的——在战争条件下，“跃进”号能够装载一个坦克团所有的人员和装备，以26节的高航速直奔战区，并且在没有港口吊装设施的情况下轻松完成装卸任务。实际上，这东西的大比例模型也是世博会的展品之一呢。

本届芝加哥世博会是第一届有明确主题的世博会——“进步的世纪”。这个题目的气魄非常宏大，看来是试图要为精灵世界的工业革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点。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好像也是在给正处在大萧条中的文明世界打气。这一个世纪的进步当然是非常引人瞩目的，但是谁来负责把他们展销出去呢？金融业如今正在打摆子，想筹钱是很困难的，而且没人保证这样的世博会还能盈利。

于是世博会的运作机制也就不得不随之变得“灵活”起来——这“灵活”再说细一点，无非“有奶便是娘”而已。只要是能够出得起钱的企业，便有权力建设自己的企业馆。像通用，福特，克莱斯勒，西尔斯百货等等大企业都有自己的独立展馆。既然集中了这样强大的阵容，并且还设计了如此一个主题，大家自然可以猜测到展品都是些什么东西了：工作中的炼油厂、电控拖拉机、牙膏装管线、面包生产线统统被搬到现场，大家能够看到火花四溅中，组件渐渐被拼装成汽车·····

当然，在蒋玉成看来，这些都是小儿科了：区区挤牙膏，烤面包的本事，怎么能够与苏维埃的穿越技术相提并论呢？至于汽车之类被重力束缚的灵魂，蒋玉成更是觉得不足挂齿，因为苏联馆的展品内包括长征运载火箭和东方红一号人造地球卫星。资本主义的速度不过是高速公路的限速，社会主义国家要以第一宇宙速度前进！

展品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是展馆呢？

蒋玉成是个理科生，在地球的时候也是个工业党，本来就有点轻视文科生，不大瞧得起“艺术”这东西。来了尤克托巴尼亚之后，天天从事实务，整天在搞工业开发，跟文艺离得更远了——当然，这也怨不得我们的男主，谁叫地球上的所谓艺术，往往就是附庸风雅的工具和洗钱的手段呢？谁叫地球上的所谓艺术家，多是些无下限的脑残和给基金会舔菊的贱b呢？不过，到了世博会的时候，蒋玉成突然发现：文科生还是有用的，艺术还是有用的——因为自己需要艺术家来设计一个漂漂亮亮，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展览馆。

不过，苏联一点也不缺新锐风格的艺术家——甚至，从十月革命开始，苏联就是现代派艺术的中心。对于这些什么现代主义的什么后现代主义的作品，蒋玉成是一贯看不懂的——比方说，苏联馆的主设计师马列维奇，最出名的画作就是一副画在白纸上的黑色正方形。一个无比端正，无比均匀的黑色正方形。

为了能够理解左翼艺术家联盟的作品，蒋玉成临时查了些资料：总而言之，所谓现代主义，就是说“现代”好的艺术，所谓后现代主义，就是说“现代”都是狗屁的艺术。这个“现代”的含义颇多，包括科学，理性，进步，等等等等。现在主义往往是崇尚理性，崇尚进步，对未来充满希望，觉得人类的未来一定是能够攀上更高峰。而后现代主义则是觉得理性就是扯淡，进步就是意淫，希望就是绝望，马猴烧酒的未来一定是变成魔女·····大概就是如此吧。

或者用这些艺术家自己的话来表达更加实际一点：

“我们不需要死亡的陵墓艺术，我们需要活生生的工厂，那是人类精神的所在地。我们需要街道，需要无轨电车，需要工厂车间，需要工人之家····”

不管能设计出个什么东西出来——至少这些艺术家的态度是可以令人放心的吧？蒋玉成这样想到。

最后的产物就是世博会上的苏联展馆——“联盟（union）”。从外观上看，它似乎是由众多的大大小小立体结构拼合成的产物——大小不等的立方体仿佛从天而降，互相搭接，直到在建筑的基础部位组合成天衣无缝的坚固基础。它的底层是无比的坚固，而顶部的空缺似乎预示着无限的可能性，随时等到着新的组块从天而降。

“联盟”当然是他的正式名称，不过这种造型，实在让参观的人联想起在场馆的儿童室里面为孩子们提供的一种电子游戏机的名字。《芝加哥论坛报》的一位记者埃德加·斯诺最先称之为“尤克托方块”，很快，这个外号就超过了正式的场馆名称。而场馆的工作人员后来甚至真的在外墙上拉出闪烁的彩灯，夜间看去就像是尤克托方块的游戏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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