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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九幽森林(第1页)

再过十余天,姜政的妻子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姜政初做父亲,自是喜不自胜,邀请傅家兄妹到他家喝喜酒,张夜书和夏凝也在应邀之列。姜政是姜范长老的长孙,未来的长老,这一ri,离恨谷里家家户户都来了人给他贺喜,姜家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别提多热闹。但傅欣碧等人所言不虚,村里人确实排外,张夜书和夏凝就像教坊里人老珠黄的娼女,坐了半天都鲜有人问。傅公申看得出二人夹在人群中不自在,便让傅欣碧先陪他们回去。夏凝谢绝了他的好意,让傅欣碧多陪陪姜嫂,和张夜书告辞出来。两人信步而行,边走边聊。张夜书的内伤和手掌的伤都已痊愈,决定及早进入九幽森林,看能否找到出谷的路径。夏凝现在听他的话,没有异议。晚上傅家兄妹回来,两人便把想法跟他们说了。傅公申道:“你们心意已决,我知道自己怎么说都阻止不了你们进入九幽森林。我不反对你们去,但有个要求,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夏凝反对道:“傅大哥又不是非出谷不可,实在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去涉险呀!”傅公申道:“我这条命是张兄弟救的,他要以身犯险,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准备准备,明早就走!”傅公申进屋后,夏凝用胳膊肘猛捅了张夜书一下道:“你怎么跟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九幽森林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清楚。欣碧妹妹自幼失怙,只有傅大哥这一个亲人,傅大哥万一再有个不测,你让她以后怎么办?你快去劝劝傅大哥,让他别冲动了。”张夜书抛下一句:“我打不过他!”也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次ri一早,傅欣碧备了桌丰盛的酒菜,三人饱餐一顿,一齐踏上了去九幽森林的旅程。傅欣碧一直送他们到村口。三人的脚程都不慢,出了村子,走不上一顿饭工夫,便到了九幽森林的外围。那里有座茅草屋,是村民们采药和狩猎的临时居所。茅草屋不远处,还立着块石碑,刻着“九幽森林”四个大字,旁边另有几行小字,大意是说森林里危险重重,提醒村民不要擅闯。不过不管人们将九幽森林渲染得多么危险,多年来还是有人不甘于一辈子呆在谷中,前赴后继地闯入林中,然后再没有出现过。张夜书猝然从背后偷袭,点了傅公申的穴道。傅公申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叫道:“莫非你早有此意?”傅公申内功深厚,张夜书担心只点一处穴道,他很快就能冲开,于是一鼓作气,点了他三处大穴,做完这些之后,才说道:“我们不能连累你。”傅公申怒道:“放屁!我傅公申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亏我把你当成兄弟,你竟如此待我!”怕傅公申大吼大叫,会招来其他人,张夜书跟着又点了他的哑穴道:“正因为是兄弟,小弟才如此做。”张夜书将他扛到茅草屋里,以免被野兽侵袭,然后把他身上的包袱脱下,背在自己肩上道:“此去若还有命在,小弟自会回来向傅兄谢罪。”出了茅草屋,夏凝竖起一根大拇指道:“表面上不露声se,原来肚子里早有鬼胎。你真是个十足的大坏蛋!”张夜书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夏凝道:“你猜?”张夜书道:“我笨。”夏凝郁闷道:“当然是夸你啦,你是真笨还是装傻?”张夜书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你猜?”夏凝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点了下,嫣然一笑道:“真笨!”离恨谷终年气候温暖,水源充足,又无人为的破坏,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植物可以肆意疯长,在山谷的下游形成了一片原始丛林,那就是九幽森林。林中植被茂密异常,有些树木高达十余丈,遮天蔽ri,树下藤蔓蔓延,荆棘遍地,举步维艰。更有形形sese的生物,体大如牛的棕熊、se彩斑斓的蜘蛛、成群出没的狼群,每一种都可能致人死命。丛林位于山谷最低处,水流最终都汇聚于此,形成众多的溪谷,若是溪谷太深,或是水势太急,不能趟水过河,还必须像猴子一般,借由藤蔓从树上荡到对岸,绕道而行,更是家常便饭的事。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还是隐藏在落叶堆下的沼泽,稍有不慎,便可能落个尸骨无存。这片丛林固是危险,但四季如chun,景se倒是美不胜收。中午两人在一条溪边休整了片刻,只见溪边的群芳开得正当烂漫,蝴蝶在乱花丛中翩然起舞,令人心旷神怡。两人吃了些干粮,稍事休息,便继续上路。但是到了未时末,两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上午他们走过的一个地方。夏凝说丛林的没一个地方看上去都差不多,会不会是认错了。张夜书坚信他不会认错,因为上午经过时,他见一株樟树下叠着一堆石块,形状就像一张人脸,而他们身旁的樟树下就有这么一堆石块,世上不会有这种巧合。看来不仅仅是他们,以前也有人在丛林中迷了路,这堆石块就是证据,是那人做路标用的。石堆很新,像是刚叠好没多久,近期内谷中并无人消失,他们基本可以断定,这石堆是任非野的杰作。经过短暂商量之后,他们达成共识,决定在四周搜查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石堆。假如任非野已经从丛林走出去,顺着这些石堆,他们也能出去。假如任非野没能走出去,而是死在了丛林里,他们也能找到他的尸首,替他收个尸,也免他一世英雄,最后暴尸荒野。他们虽然水火不容,但大家毕竟都是从谷外来的,多少也算个“老乡”了。他们按图索骥,最终来到一条小溪旁,之后便再找不到其他的石堆了。夏凝蹲在溪边,做沉思状道:“张大哥,你说会不会是任非野走到这里之后jing疲力尽,于是就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毕竟他挨了傅大哥一掌,受伤也不轻,能挺到这里,已是极限了。张大哥?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张夜书回神道:“没什么。我在想任非野当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夏凝欣喜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快说给我听听。”张夜书道:“水往低处流!”夏凝迷茫道:“水往低处流,水当然是往低处流了,难不成还往天上流不成?你说的,我怎么听着糊里糊涂的……不对!我明白了,这里的地势是山谷里最低的,水只会往低处流,那么谷中所有的河流的最终指向都是九幽森林深处,只要跟着水流的方向走,就可以直抵九幽森林的深处,还没有迷路的困扰。你的意思是说,任非野下河了?”张夜书道:“目前看来,唯有如此!”夏凝踌躇满志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趁天还没黑,赶紧扎个筏子!然后长驱直入,离开这个鬼地方!”待木筏扎好,天已完全暗下来。夏凝取出莲花灯,将牛油蜡烛点燃,放在木筏zhongyang。两人分立在木筏的头尾两端,夏凝在前,负责看行李;张夜书在后,负责撑筏子。在河面上漂了不多时,两岸的林子更加茂密了,而反常的是,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鸟兽的踪迹,除了风声和落木之声,一片死寂。林中、河面上都飘一层雾气,在烛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紫se。夏凝心里发虚,说道:“张大哥,这些会不会就是瘴气?”张夜书道:“恐怕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下水去。傅大哥准备了三个猪尿泡,你二我一。这片瘴气不知有多广,我们尽量少吸气,多坚持一会儿。”夏凝点头应是。张夜书分发了猪尿泡,把琴、包袱这些累赘都留在木筏上,只带了把剑,夏凝也只带了把腰刀,一齐跳入水中,潜到木筏底下。沿河漂流了不知多久,雾气似乎散尽,如水的月光落在水面上,连水下的世界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夏凝突然拉了张夜书一把,往他的身后指去。张夜书回头一看,只见斜上方,一个庞然大物飞速地向这边游来。夏凝又朝天指了两下,张夜书知是在问他是否要回到木筏上去,张夜书点点头,这东西不知有没有有攻击xing,若是有,在木筏上也好对付。等爬上木筏,才知那庞然大物原来是一只鳄鱼。不过像这只这么大的鳄鱼,张夜书还是闻所未闻。它身长两丈,脑袋有石磨那么大,一张嘴有五尺长,就张夜书这体格,估计也就够它吃个一顿。木筏被它咬上一口,必散无疑。他们现在漂浮在一个湖泊上,距湖岸还有些距离,夏凝水xing不好,一旦落水,就危险了。张夜书心念电转,二话不说,向那鳄鱼的背上跃去,向它的双眼刺去。那鳄鱼张开血盆大口,也骤然跃起。张夜书和它打个照面,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几yu呕吐,疾刺两剑,一剑刺偏了,另外一剑刺中了它的左眼。鳄鱼吃痛,一个甩尾,将张夜书扫得飞出去,划破夜空,坠入水中,溅起丈许高的水花。张夜书这一下被撞得不轻,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但落水之后,被一口水呛着,打个激灵,立时便恢复了神智。他下沉了一丈有余,忽又被一股巨力向前拖,而这个方向正是木筏所在的位置。张夜书虽说还不太明白那鳄鱼为何攻击木筏,不过他已意识到它的目标就是木筏,夏凝现在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张夜书连忙向上浮,才钻出水面,迎面就是一根木头,直撞得他眼冒金星,涕泗横流。眼见鳄鱼和木筏已近在咫尺,他也顾不得许多,将锁链缠在木头上,死死抱着木头不放。锁链另一端连着剑首,插在鳄鱼的眼眶里,那鳄鱼再有蛮力,也不由得为之一滞。趁着这个空档,张夜书大声喊道:“夏姑娘,这鳄鱼的目标是木筏,你快下水!”夏凝横刀在胸,已做好与那鳄鱼殊死搏斗的准备,听他这么一说,忙一头扎入水中,向这他这边游来。那鳄鱼恰巧也在这时候挣脱了长剑,一头撞在木筏上,登时将木筏撞得四分五裂。自此,它还不肯罢休,竟向傅公申的那个包袱张开了大口,像是对那口包袱恨之入骨。不过它还没咬下,包袱中忽然窜出一只碧眼狐狸,快似一道光,将鳄鱼剩下的一只眼也抓瞎了。然后窜到鳄鱼背上,奔行几步,朝夏凝跃去。张夜书只道它要伤害夏凝,双足在木头上一蹬,使出一招“锁清秋”,想要抓住它。岂知它突然缩成一颗球,下落之势骤然加快,张夜书扑了个空。将近水面之时,它又舒展四肢,蜻蜓点水般的在湖面上点了下,又飞掠而起,落在夏凝的肩上。夏凝咯吱一笑,抚摸着那狐狸的头,那狐狸闭着眼,任她抚摸,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张夜书瞧得是一头雾水,莫非她和这狐狸神交已久?夏凝道:“张大哥,适才你干嘛要伤害它?”张夜书道:“我还以为它……”夏凝道:“怎么会呢?我都感觉不到它的恶意啊。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张夜书道:“……你怎知它不会伤害你?”夏凝道:“凭直觉啦。我从小就可以感觉到狗、狼、狐狸这些动物的思想,不过跟别人说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信,都认为我是在说胡话。”张夜书道:“我信。”夏凝笑靥如花道:“谢谢你!”张夜书道:“这只鳄鱼双眼虽然已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不排除湖中还有其他的鳄鱼,这儿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上岸去吧。”由于担心湖中还会有其他的鳄鱼或是猛兽,张夜书和夏凝不敢在湖边过夜。向前行了一里地,找了个背风的空地安营扎寨。他们带了两天的干粮,但包袱都已在与鳄鱼搏斗的过程中沉入湖底,干粮自然也跟着没了。今夜他们只能是暂忍饥饿。到了次ri太阳升起,二人回到湖泊汲水、洗脸,得以一窥这湖泊的全貌。湖底的地势起伏很大,湖畔的最浅的地方,水深还未过膝,而离湖面较远的一些地方则深不见底,看上去只是一团黑影。湖水甚是清澈,可见湖底满是横七竖八的枯树,其中大部分已被繁盛异常的水草所掩盖,数不尽的鱼虾在水草间ziyou穿梭;有些高大的树木露出了水面,还未完全枯死,枝干上依然年复一年地吐着嫩芽,焕发着蓬勃的生机。多年以前,这里或许还是一片树林,只是沧海桑田,后来水位上涨,渐渐被水淹没,才形成今ri这样的一个湖泊。现在是白天,湖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张夜书可以放心地下水捕鱼。张夜书将捕到的鱼抛到岸上,夏凝则负责刮鳞洗净,串好,然后架在火堆上烤,而那只狐狸则什么事也不干,懒洋洋地趴在夏凝的身边晒着太阳。鱼快烤熟了,它忽又jing神焕发,蹲坐在火堆旁,用它又尖又长的鼻子这边闻一下,那边嗅一下。见鱼差不多已经熟了,夏凝取下最大的那条鱼,用芭蕉叶包好,呈给张夜书。那狐狸低吼一声,皱着鼻子。夏凝像哄小孩一般柔声道:“张大哥一大早就下湖捕鱼,忙活了半天,最是劳苦功高,自然应当先慰劳慰劳他啦。你什么事也没做,有得吃就不错了,也好意思挑三拣四。不许生气了,再这样,我不给你东西吃了。”那狐狸却把鼻子皱得更厉害了,明显不给她面子。张夜书道:“就让狐兄先用好了,我不是很饿,无所谓。”夏凝把鱼放在狐狸身前,然后数落它一顿道:“你看张大哥多通情达理,有空多像人家学学!”奇怪的是,那狐狸居像人一样,用前肢抓住鱼,然后才吃。别说张夜书惊得合不拢嘴,连自谓能和动物交流的夏凝都瞧得目瞪口呆。张夜书问夏凝道:“你以前有见过这种事么?”夏凝连连摇头道:“闻所未闻!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动物都具有很强的模仿能力,也许是它和人类相处得久了,所以举止和神态便和人类有些相似。”张夜书道:“这种地方,哪有什么人?”他放低声音道:“这狐狸有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夏凝失声笑道:“你别疑神疑鬼的了。也许它是从村子里跑出来的呀。”那碧眼狐狸个头不大,胃口倒不小,吃的比他们两人还多。张夜书多捕了一些鱼,原想将吃剩下的熏干了,用芭蕉叶包好,好留作干粮。结果一顿饭,就吃得一条不剩。那狐狸吃饱之后,还仰头打了个嗝,那神态简直跟人一模一样。这畜生都快成jing了!张夜书越看它心中越是惴惴不安,心想还是多留些心眼,别到时折在一只畜生手里。狐狸发觉张夜书,竟转过头来,眯眼看着他。张夜书的目光触到它的瞳孔的那一刻,便是噩梦的开始,夏凝、狐狸以及四周的一切突然全部从他的眼前消失。一幕幕景象,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圆月当空,在一间废弃的窑洞里,一个九尺大汉怀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ri当正午,深山老林之中,一头黑熊扑向一个垂髫小儿,另一个孩子,只比他大了三四岁,挺身挡在了他的身前;暮霭沉沉,在望无边际的荒野中,一个瘦弱的孩子,背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的琴,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脚印;狂风暴雨,在一间灯火阑珊的大殿内,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年怀抱一名气绝的女子,仰天长啸……“张大哥,你怎么哭了?”张夜书猛然惊醒,突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不禁羞愧难当。忙起身奔到湖边,狠狠地洗了把脸。夏凝徘徊至他身旁,抱膝坐下道:“张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娘说人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要埋在心里,和别人讲一讲,便会好受些。”张夜书狂躁道:“我的事,你别管!”夏凝跳起来道:“什么‘你的事’、‘我的事’的!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难道还不是生死与共的朋友,还分什么你我?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是因为你对我曾经骗了你一事还耿耿于怀,还是你觉得我是异族女子,高攀不上你?”张夜书垂头丧气道:“我暂时还不想说,你别再问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对不起。”夏凝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是。适才我也过于冲动了,明知你不开心,还用这种话来伤你。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张夜书摆摆手。碧眼狐狸忽然连续叫了好几声。张夜书道:“它在说什么?”夏凝道:“好像是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具体是哪,我可就不清楚了。”张夜书道:“不妨走他一遭,看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走不上一个时辰,林中出现了一片绵延数里的花海,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香气,令人嗅了忍不住想打喷嚏。那狐狸全身的毛突然直竖起来,不停地低吼着。夏凝道:“小黄说这里危险。”那狐狸别过脸来,睨视着夏凝,似乎对她给取的名字不敢恭维。张夜书和它交过手,确信它的身手不亚于任何一名一流高手,能让它感到害怕的东西,必不是什么善茬。他见花丛里有个白se的物体,像是一具白骨,便让夏凝站着别动,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用剑拨开花枝一看,果真是一具老虎的白骨。这具虎骨从头到脚,完整无缺,唯有头盖骨上有两个拇指大小的圆孔。见着这两个洞,张夜书已知道它的死因,也明白碧眼狐狸害怕什么。还记得师父曾对他说起过一种动物,唤作白额金毛貘,全身的毛都是金黄se的,唯额间有块白se的绒毛,因此得名。长得似虎非虎,似狐非狐,上颚有两颗长而尖的牙;四肢细长,但强健有力,奔跑速度极快;双耳颇长,平时下垂紧贴脑后,奔跑时倒竖而起;毛厚而长,末梢卷曲成团,怕热,所以白天躲在洞穴里,夜间才会出来活动;个头不大,成年的白额金毛貘体长也不超过一尺;属于群居动物,喜食花蜜,洞穴周围,终年花开成海,活动时除了幼崽,往往倾巢而出,虎狼见了亦要避其锋芒,退避三舍。捕到猎物,必先以上颚的两颗牙齿穿破其头骨,将脑髓吸干。不过相传此物已经灭绝,他师父也只是略有耳闻,并非亲眼所见。夏凝道:“张大哥,你有何发现?”张夜书把剑尖伸到虎骨的眼窝里,准备将它的头骨挑起来。岂料头骨内竟藏有一条殷红如血的蛇,从另外一只眼窝里钻了出来,见人便咬。张夜书向后一跃,一剑挥出,那蛇将身体缩成一个“之”字形,躲过剑锋,倏地钻入了花丛里。张夜书两脚刚着地,耳听着身后沙沙作响,使出一招“求神问路”,回身一剑刺在地上,连刺带削,不多不少,共是三十六剑,所到之处,花草尽皆齐根而断。只是那蛇却不见了。张夜书闭目聆听,须臾之后,听见八尺外的花木微微颤动,一招“江天一se”,横剑一斩,他身前花丛仿佛江面上的波浪一般涌了下,随后一丈以内所有的花朵都纷然凋落,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那蛇正缠绕在一根花枝上。它的鳞片上也含有剧毒,那根花枝在被它缠绕了片刻以后,已然枯死。张夜书挺剑便刺。那蛇从花枝上一跃,身躯盘旋成好几个圈,像是一个臂钏,向长剑套,张夜书可不能让它碰到自己,不然那根花枝就是他的榜样,连忙撤剑,猛地将锁链往右一拉,长剑便朝相反的方向斩去,将那蛇斩为数段。张夜书杀了这条蛇,神经略有松懈,完全不知还有一条蛇正悄悄地逼近。等夏凝发觉,惊叫着叫他小心之时,它已然血口大开,两颗毒牙清晰可见,张夜书脑海中闪过了“死亡”二字。但是他没死,因为碧眼狐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用前爪将蛇踩在了地下,跟着将其从嘴巴开始撕成两半。张夜书与阎王爷打了个照面,吓出了一身冷汗,夏凝则骇得瘫坐在地。愣了半晌,张夜书惊魂已定,向那狐狸抱拳道:“多谢狐兄!”那狐狸只顾着去舔爪子上的血,对他爱理不理,好像并不领情。它低吼了几声。张夜书问道:“它在说什么?”夏凝有气无力道:“它说危险已经解除,可以继续走了。”张夜书将她扶起道:“还能走么?”夏凝道:“刚才把我吓得够呛,两条腿到现在还软绵绵的,一时半会儿怕是还走不动。要不你背我吧?”张夜书犹豫道:“这……”夏凝笑道:“放心啦,我又不会偷偷点你的穴道。”穿过了这片花海,碧眼狐狸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越走越快,就像离乡多年的游子站在村口,恨不能立即飞回家去。张夜书背着夏凝,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跟上它的步伐。再走上一顿饭功夫,路遇一条小河。那河水深还不及膝,直接就能淌过去,不过河水都是从温泉里冒出来的,水温颇高。有了这条河,便不必担心白额金毛貘会过来。河对岸不远处,有一具巨大无比的蛇骨,单是它的头骨,便有一只斗那么大。它的颈椎骨多处被打断,头骨上还插着一支似曾相识的金se长杖。夏凝道:“这只金杖,和姜玦长老他们拿的那几只好像,会不会就是姜大哥的祖先姜晏长老的遗物啊?”张夜书道:“或许。狐兄引我们到这里,自有它的用意。进洞之后,当见分晓。”蛇骨旁还有一个三尺高,与肩同宽的地洞,碧眼狐狸刚到这便钻进去了。二人趴在地上,低头缩肩,向洞里边爬。张夜书爬了不到六尺,便见黑暗中有对绿se的眼珠子看着他。张夜书取出火折子,只见狐狸蹲在一具白骨旁,不可一世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脸上有的尽是哀伤之se。张夜书在夏凝的催促下向里挪了几步。这里的空间比洞口宽敞多了,虽然站起来还是会磕到头,但坐上个五六个人都不显拥挤。夏凝道:“这个,是姜晏长老的遗骸么?”那狐狸呜咽地应了声,夏凝说道:“果然是姜晏长老!”张夜书道:“那你要我们做什么?”那狐狸回答之后,夏凝道:“它好像是希望我们能将姜晏的遗骸带回村子去。”张夜书道:“我们答应你。”那狐狸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忽然吐出一颗珠子来。夏凝静静听它说完,然后伸出手,它便将珠子叼到她的手心。那珠子呈暗红se,圆润光滑,约有一颗龙眼那么大。夏凝道:“它说这个是谢礼。”那狐狸吐出珠子之后,一转眼浑身的毛便都变成银白se,吃力地爬到白骨旁,窝成一团,就安详地合上了眼。张夜书忙去探它的鼻息,但是已经断气了。张夜书和夏凝心头一片沉重,久久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夏凝眼泛泪光,先开口道:“他们是在夜间到达这里的,遇到了白额金毛貘和神眼虺,死伤惨重。只有三个人幸存下来,逃到了这里,没想到又遇上了巨蟒,一番激斗之后,另外两人都死了,姜晏长老也重伤不治,没几天便过世了。长老的临终遗愿就是能够回归故土。它为了实现姜晏长老的遗愿,已在这儿等了两百年了。”她拉着他的手,将珠子交到他手上道:“这颗内丹,是姜晏长老从巨蟒身上得到的,吃了它对身体有好处。”张夜书心想这内丹乃是那巨蟒吸取常驻,自己命不长久,何必糟蹋这种宝贝,于是推让道:“不必了,你吃吧。”夏凝道:“我无病无灾的,吃这个干嘛。你吃了,兴许还能治好你的那个怪病呢。”张夜书道:“它若能治百病,姜晏长老也就不会不治身亡了。”夏凝道:“那或许能提升功力啊。你不是还要给家人报仇吗?武功不济,尊师连你仇人是谁都不肯说,你又何谈报仇呢?”听到“报仇”二字,再想到狐狸的身手,张夜书登时有些心动。夏凝见他动摇了,趁热打铁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吃它的。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扔了?”张夜书道:“行!我吃。”说着仰头将内丹吞了下去。夏凝得意笑道:“这就对了。这种千载难逢的灵丹,岂可白白便宜了外面那些阿猫阿狗。”

核战前夜  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靖难记  娶个滟星当老婆  异界唯一修仙者  回到古代当将军  亡者游乐园  魔武系统  痴傻蛇王刁宝宝  逍遥奇异传  百变球王  御兽成妃  地狱战线  仙珏奇缘  战之守护之刃  网游之乱魔神话  恶人从慕容复开始  神剑传说之昆仑剑  一号传奇  重生洪荒之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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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冲喜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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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无亲无故的冲喜的王妃,可是冲喜的第二天王爷就翘辫子了,冲喜王妃受不了打击,也就先王爷一步去了。她是现代的铁血女军人,也是隐形的修真者,看到现代自己的亲人都逝去,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也就假死以遁,在爱宠的帮助下穿越到不知名的朝代。当无亲无故的冲喜王妃遇到穿越而来的铁血女军人会发生什么事。这个小宝贝是谁家的,怎么会在这没人管。一天无聊的王妃逛花园,看见花丛里伊伊哭泣的小男孩,问身边的人。王妃这是小少爷。身后的侍女小声的说。小少爷,谁家的。王妃听后疑惑的问。王妃这是王爷的嫡子,先王妃生的。身后侍女小声的说,王妃刚嫁进来,王爷就去世了,小少爷的事,也没人告诉王妃。什么,怎么没人告诉我。王妃生气的问,那不是自己那便宜老公留下的,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孩子。看看孩子躲在这哭,小脸上有伤,不说谁能知道这是王府少爷,而却还是嫡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以后的王爷,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他。小宝贝,来不哭了,让母妃看看,脸上的伤疼不疼。王妃蹲下身,抱过那孩子。轻柔的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小身子的颤抖,这孩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了。反正子也不打算生孩子了,现在刚好。此时的小少爷,抬着哭红的眼,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温柔的抱着他,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睁着红如兔眼的眼睛看着她。什么出身高门的为了自己儿子,觊觎世子之位的侧妃什么执掌后宫的太后还有什么觊觎王府财产的牛鬼蛇神都放马过来,本妃才不怕你们。就此冲喜王妃开始了自己异世养包子,打怪之路。把单纯的小包子养成腹黑的大包子,怎么也要混个京城‘名少’之一吧。为了儿子的世子之位,王妃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顺便还要帮着那便宜老公照顾下当皇帝的弟弟,你说一个女人容易吗,尤其是一个死了老公带着孩子的寡妇。可是有一天发现自己现在知道的全是表象假象,于是开启了另一段路程。看一个现代修真的女军人,带着空间在异世如何活得风生水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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