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达林前脚一走,王洛之就又把孟琼从俘虏营带出来了。周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命他将人带到他这里来。折腾了一日。孟琼除了胳膊上受了点伤以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里透了点粉。她身体一贯很好,从前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还能带着梁阁的年轻一点的大孩子去河里面摸鱼。“本王的死士好当么?”周誉居高临下地看着虔诚跪在地上的她。“不争风吃醋就好当。”孟琼一语道破今日之事的症结,这是玉簟秋走的第二日,算起来还有八日的时间,她便可以拿到血灵芝离开。想了片刻后,她抬起脸看着周誉,轻声问:“这八日,铁达公主还会来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与铁达淙淙之间的纷争总不可避免地牵涉到两国的邦交,怎么都是她输,对待这样的人,孟琼惹不起,却觉得自己尚且还躲得起。周誉冷不丁嗤笑一声:“你不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么?簟秋交代你的事,你不是信誓旦旦要给她做好么?”孟琼道:“做死士的第一条应当是保命,我只答应玉郡主这十日看着王爷您不娶铁达公主。”保命。“是啊。”“为了保命,孟琼,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不咸不淡的一声嘲讽落在孟琼的耳畔。周誉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竹简扔给她,那竹简扔的时候没什么准头,刚好砸到她今日胳膊受伤的地方。她疼得眉眼俱是一颤,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将那竹简捡了起来。“南陈郡,熟悉么?”“长平王据守蜀地已经三个月了,铁达林即将派兵支援。南陈郡离蜀地最近,真打起来怕是只剩下断垣残壁,昨夜皇叔来信,说让本王去疏散南陈郡,孟琼,你跟我去。”营帐之中灯光和暖,几盏宫纱团灯放着盈盈的光。孟琼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日能够回去,南陈郡,那是她和周誉漫长的人生十三载刚开始的地方。她的人生。她学剑学枪的初心,都源于那里。她抬起头期期艾艾地看着周誉,“不是说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头么?”她轻声开口。当初福惠皇后死时,他射那一箭的时候同他决裂的话还依稀在耳边。“回头?”周誉拿起那枚血玉做的扳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本王说不会回头,就不会回头。孟琼,回到南陈郡,只是因为要同你做个了断。”猎猎北风在外头呼啸着,孟琼抬头看着周誉,“了断”两个字太重了,像把利刃敲在了她的心上。“去一趟南陈郡,回来之后,我会让簟秋把血灵芝给你。”周誉背对着孟琼,说出这话的时候神色隐隐多了几分的疲惫。他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孟琼很想伸手去抓一抓,事实上,她也真的抓住了。“如果我这一生都不愿意开口,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她期期艾艾地看着他,火光流转映在她那一双始终清澈的眸子里。她常年练剑练枪,一双手谈不上细腻,却也算温软。周誉想要扯开她,却又动不了手。那些伤人的重话,恨不得她死在上阳关的话就在喉间,可说了一次后,对着她那张脸,他又实在说不出第二遍。“不这样,孟琼,你还想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这一声清清冷冷的质问。如金石碎裂,敲在她的心头。孟琼眼眶蓦地一红。言语滞涩地同时缩回了自己的手。……“你真的要去南陈郡?”军营后头的伙房里,宋月溪喝着燕窝羹,乐得自在地问孟琼。南陈郡远在千里,可孟琼没什么东西好收的。她如今在这琅琊,唯一的记挂和念想便是宋月溪。“不回燕都去么?”“我都不在了,你在这里又做什么呢?”孟琼看着宋月溪在地上铺的三层厚厚棉花褥子,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宁肯过这样的日子也不肯陆九水那里去。“你一走,我就走。但回燕都嘛,那不可能。”宋月溪头上的金钗相碰,泠泠作响。一副谁要赶她回去,她便死的样子。孟琼见宋月溪这样,忍不住想起前几日陆九水给她写来的信,说是已经找遍了整个燕都都没有找到宋月溪,言语急切且焦灼。她叹口气,好言相劝道:“我能帮你瞒一世,不能帮你瞒一世,宋月溪,我先提前告知你,明日我一走,就会飞鸽传书给陆九水,告诉他如今你在琅琊这件事。”宋月溪原本油盐不进,听了这话瞬间就急了,像个猫儿似的抱住了孟琼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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