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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耀眼见大势已去,一旦自己落入他们之手,想来也没好果子吃,哪敢再停留片刻,趁着顾君兰死了,大家都悲痛yu绝,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想逃之夭夭。就在他萌生退意之时,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下。韩光耀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嘻嘻地看着他。“铜烟锅”古大侠是何时溜上城墙,来到他身后的他竟浑然未觉。古大侠咧嘴笑道:“韩大侠可是要下山?不如和老朽一起走吧,也有个伴。”他声音甚是高亢,一句话已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高柏道:“韩光耀你为虎作伥,罪大恶极,末了还想溜之大吉,逍遥法外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韩光耀自知在劫难逃,恨得咬牙切齿,吼道:“古老头!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连进数拳。古大侠将手中的烟锅耍将起来,朝他左肩砍去,嘿嘿笑道:“韩大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嫌老朽肮脏,不肯与老朽同去,大可婉言谢绝,何必像市井无赖一般,二话不说便动手动脚的呢?显得多没涵养啊!”烟锅无锋,虽不能伤人,然而古大侠的烟锅比一般的大上两倍,重达数斤,打在身上仍是疼痛无比。韩光耀双臂被他敲了几下,青一块紫一块,便扬长避短,利用“通背拳”灵动的特点,左一拳右一拳,不与古大侠的烟锅正面接触。谁知三招过后,古大侠一支烟锅越使越快,城墙上的空间毕竟狭小,“通背拳”的好处难以尽情发挥,左支右拙,渐觉力不从心。退到城墙一端,韩光耀一个弹踢,古大侠从他胯下钻过,倒转烟锅,反身罩住他胸前几处大穴。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韩光耀忽然双手画了个太极,竟奇迹般的将烟杆牢牢合在掌心。韩光耀两掌一翻,将大拇指粗的铜质烟杆生生折断,跟着一掌切向古大侠的左ru,古大侠向后翻飞而起,两指隔空一指,韩光耀忽然不能动弹。古大侠足尖点地,飘然回到韩光耀身前,一脸怒容道:“这支烟锅可是花了十两银子请武昌最好的铁匠打的。十两银子啊,老朽十多年的积蓄。你个败家子,一下就让老朽倾家荡产了!”说着便在他的袖子里乱摸,直到摸出一锭十两的纹银,纳入自己怀中,这才满面chun风。
万正辛双足在墙角蹬了三下,一个筋斗,落在韩光耀身侧,问道:“陆震飞是你什么人?”韩光耀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不答。古大侠道:“陆家小哥,有万大侠为你主持公道,此时还不现身,为你一门四十三口人伸冤,更待何时啊?”“啊”字出口,城墙上已不见了他的人,声音远在十几丈外。
一个三十来岁的叫花子,身上背着个七个口袋,走石级上来,跪在万正辛身前:“陆震飞正是先父。”万正辛忙扶起他道:“你是?”叫花子道:“晚辈是陆震飞的次子陆铭。”
韩光耀双目瞠得老大,道:“你是陆铭?不可能,这不可能!”陆铭解开自己的上衣,只见他瘦骨嶙峋,左胸上有一道两寸来长的伤痕,显然曾被长剑刺中后留下的。陆铭凄然道:“陆兆文,你只是个家仆的儿子。家父因感念你父亲对我祖父有恩,延师教你读书,又亲授你武功,待你可谓不薄。岂料你人面兽心,竟尔恩将仇报,为谋取我陆家的‘灵虚手’,竟勾结强盗,里应外合,屠戮我陆家满门!幸赖老天有眼,你的剑偏了半寸,教我大难不死,被丐帮长老所救,收我为徒。
一年前,师伯七十大寿,我奉恩师之命,去武昌给师伯拜寿,席上竟让我撞见了你。我堂堂一个陆家公子,沦为一个乞丐,你自然认不出我,但你那张丑恶的嘴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难怪我苦寻你二十年无果,原来你已改名换姓,并摇身一变,成了扶危济困的大侠。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陆兆文道:“难道,那晚的那个人……”陆铭道:“不错,那个人就是我。我只恨自己资质驽钝,学艺不jing,那晚非但不能手刃仇人,还被你打成重伤。幸好古大侠仗义相救,我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我是个无用之人,以我微末的道行,此生恐难报仇,只好乞求古大侠帮我雪恨。古大侠的意思是想引你使出灵虚手,自己露出马脚,所以才不惜费些功夫和你玩儿,不然凭你这点能耐,古大侠取你人头如探囊取物。”
周晋问张邵安道:“安叔你是老江湖了,见多识广,这古大侠究竟是何方神圣?”张邵安道:“江湖中只知他脾气古怪、古道热肠、好管闲事还有武功深不可测。但是他的来历,只怕没人知道。还有他的年龄,也没人知道,因为他出道以来,便一直是这个模样。江湖中有三个谁也吃罪不起,一是武陵城主苏叶,身为杀手城的首领,他杀前会先送一张帖子给他要杀的人,通知对方什么杀他,而且他要杀的人,还没一个能活;二是大盗雪峰老人,他老人家年轻时有一回心血来chao,进入皇宫大内,偷了长公主的肚兜,羞得人家不敢声张;第三个便是这个古大侠了,他若是想捉弄你,能让你生不如死,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曾经臭名昭著的yin僧空智,便被他捉弄得情愿自宫以求解脱。”周晋叹道:“好个老头!有机会定要和他畅叙一番。”张邵安心说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道:“古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想找他时,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不想找他时,他偏偏在你眼前让你不得安生。”
陆铭拔出一把匕首,一边大笑,一边流泪,已辨不出是快乐还是难过:“当初你一时疏忽,一剑杀不死我,便该想到有今ri的报应。”
风溪冷阻止他道:“此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与霁月山庄有莫大的干系,陆大侠且慢杀他!”
“当心!”万正辛跃到陆铭身前举袖一挥,一排细如发丝的银针落在地上。陆兆文因自己不能动弹,又无人施救,脸上中了数十根银针,立毙当场。
张夜书瞥见一袭白影向人群外蹿去,身法极是诡异。他眼前一亮,立时飞身追了出去。他追至庄外,与那白衣人已有半里之遥。白衣人的轻功虽佳,却不如张夜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相距已不到三十丈。白衣人见没法甩开张夜书的追踪,便蹿入林中。湘西一带,山高林密,张夜书行走不便,速度便慢了,而白衣人一入林中,便如鱼得水,此消彼长,两人奔行的速度便不相上下,白衣人既甩不开张夜书,而张夜书也没法追上他。奔行了十余里,一道宽达十丈的断崖赫然横贯在去路上。白衣人毫不迟疑地向断崖跃去,半空中掷出一只飞爪钉在一棵大树上,一晃便落在岩壁上,抓着绳子三两步爬了上去。张夜书随手拾了一截三尺长、手臂粗的枯木抛出,一跃六丈,右足在枯木上借了下力,轻松跃过了断崖。
一口气奔了近三十里,来到林间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呈椭圆形,东西长二十四五丈,南北宽不到二十丈,四周林木亭亭如盖,遮天蔽ri,地上落叶堆积,没过脚踝,空气中弥漫着枯叶的腐臭味。白衣人连翻三个筋斗,落在空地当中,从容抽出插在腰带上的短剑,转身面对张夜书。
张夜书落在他身前三丈处,和他相对而立。见是个中年男子,黝黑的脸,与一袭白袍形成强烈的对比,两袖上各绣着一幅太极八卦图。张夜书心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人正是他苦心寻找了一年有余而不可得的人。
白衣人道:“好小子,轻功不错!”张夜书道:“过奖了。阁下的挟飞仙也不遑多让。”白衣人道:“好眼力!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你。我既不是娇滴滴的少女,又不是香喷喷的野味,你为何一直咬着我不放?”张夜书道:“想请阁下赏碗饭吃。”白衣人诧异道:“哦?我又不招学徒,如何能赏你饭吃?”张夜书道:“阁下看了这个便明白了。”说着取出一个一尺长的烫金卷轴,展开之后,只见卷轴上自上而下写满了人名,但大部分的人名已被划上了一道红杠。白衣人颜se一变:“黄金缉杀卷轴!看来你斩获颇丰,难怪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承天门的赏金猎人。未知我兄弟二人现在的项上人头值几两银子?”张夜书道:“一百两黄金。”白衣人道:“这宋老头也太狗眼看人低了,都过了七八年了,我们兄弟二人的命才升了区区十两金子。一定是嫌我们yin阳二鬼杀的人不够多,看来今后可得再接再励,方不负了宋老头的期望。”张夜书道:“倒也不是宋老前辈不想送二位上路,只是认为二位品行卑劣,不值得他花大价钱。”
当今武林的杀手中,论名头自是“武陵城主”苏叶最响,苏家的先祖原是北镇抚司的都指挥使,后因厌倦官场退隐江湖,苏家人武功极高,更兼jing于推理计算,百年来一直都是江湖上最为隐秘和可怕的存在;其次则是“抽刀断水”东方启,自称“抽刀断水”而江湖中无人敢非议,其刀之快可见一斑。而若论名声之坏,却非“yin阳鬼二”阳雪伊、yin尺乾莫属。因为苏叶所杀之人若非大jian便是巨恶;而东方启虽然非正非邪,然而自视甚高,对方若非高手,给再多银子他也不肯出手。“yin阳鬼”则视人命如草芥,经常滥杀无辜,非但各门各派有不少好手死于他们之手,一如少林的枯木禅师以及崆峒派的青锋剑客陆谦等人,死在他手上的无辜百姓也不在少数。
有些人明明寡廉鲜耻,如何卑鄙下流之事都做得出来,却偏偏死要面子。而阳雪伊就是这种人,所以他听了张夜书的话以后很是生气:“你倒是实诚!可惜老实人一般是活不久的。”阳雪伊神se陡然一凛,一手捏着剑诀,一手横剑当胸,眨眼间冲到张夜书身前,手腕一抖,舞出一朵剑花,分刺张夜书胸前的膻中、ru中和天池三处穴道,张夜书不退反进,右手倏然绕过剑锋抓他的的腕关节。阳雪伊心中惊奇无比:“这一手明明是五台山的‘莲花圣手’,佛门中人向来讲究慈悲为怀,他们的武功也于凶险之中处处留有生机,而此人一出手便毫不留情。我杀人无数,戾气也没他重。当真是稀奇。”右脚向后迈一步,一招峨眉的“回峰落雁”,剑锋回转半周,改刺为削,张夜书变招也快,以“弹指神通”在剑刃上一弹,虽未能将剑震得脱手,却也让短剑削偏了,抢近两步,一记“锁清秋”,五指如钩,去拿阳雪伊的命门。阳雪伊眼看回剑已来不及,一招“冰雪初融”,将短剑作为银针发出,短剑比银针重了许多,虽不及银针迅捷,但经他之手掷出,去势亦是极快,张夜书心知若是手腕被短剑击穿,使不出力气,即便是抓到命门也是无用,连忙缩手。于此同时,阳雪伊左手抓剑,上身前倾,当胸横劈,好一招“万里横陈”!张夜书一个侧翻从剑锋上头掠过。阳雪伊一招峨眉的“吾心向月石”,朝天连刺带削出了数剑,然而终与张夜书差了数寸,没能伤到他一根毫毛。张夜书刚刚落地,忽觉身后一个黑影袭来,“yin阳鬼”一yin一阳,他情知是yin尺乾暗施偷袭,事出突然,虽已做出反应,但仍是不能够全身而退,腰吃了他一剑,深及两寸。张夜书强忍巨痛,回手一掌,yin尺乾连翻两个跟斗,鬼魅般地落在五丈开外,yin惨惨道:“有意思,在这等情形之下竟还能躲过我的致命一击。”但见他面白如纸,一身黑袍,两袖上也绣着太极八卦图。
阳雪伊道:“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来?”yin尺乾道:“师哥你少怪我,你怎么不说自己溜得太快?”阳雪伊哼声道:“这小子不好对付,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你我一起上。”yin尺乾道:“师哥你是说笑么,咱们打架从来都是一齐动手,何时遵守过江湖道义了?”两人的动作大同小异,一个剑指着天,一个剑指着地,另一只手则捏着相同的剑诀,一南一北将张夜书包夹在当中。
张夜书一见这阵势,道:“乾坤无极剑阵!”
阳雪伊和yin尺乾颜se均是一变,乾坤无极剑阵乃是yin山剑派密不外传的独门绝技。数十年前,yin山剑派盛极一时,西域各派均唯其马首是瞻,只可惜掌门人秋少棠野心勃勃,不仅仅满足于扬名西域,还yu图称霸中原,便与魔教联手攻杀中原的名门正派,终被一代名侠雪千山所率领的正派联军所铲除。衡山派的风苍浪、风苍古便是在此战之后消失匿迹。其时yin山剑派几乎死伤殆尽,唯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得脱此难。此人是秋少棠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武功却比他的几位师兄高出一截。他是秋少棠收养的孤儿,秋少棠为人yin险刻薄,对他却是百般宠爱,恩重如山。yin山剑派之所以遭受灭顶之灾,完全是咎由自取,此人非但不痛定思痛,重整旗鼓,却一心想着报仇雪恨。此人武功既高,心肠又毒,一生中杀人无数,正派武林多次围剿,均无功而返。终究报应不爽,死于崆峒三老之首的王變长老之手。他为了报仇,广收门徒,助他为恶,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阳雪伊和yin尺乾两个,他们算是当今世上唯一两个yin山剑派的弟子了。不过阳雪伊和yin尺乾拜入师门之时,yin山剑派早已成为一段历史,所以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yin山剑派的人,为yin山剑派雪耻一说更是可笑之极,师父一死,他们便停止向各门派寻仇,转而干起了杀手的勾当。但他们滥杀无辜的心xing却一点没变。
而今三十年过去,江湖中亲历过那一场浩劫的人几乎已经谢世,yin山剑派早已为人所遗忘,包括乾坤无极剑阵。二人乍见一个弱冠小子居然识得这剑阵,心中自然震惊,但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头。他们刚站好位,张夜书便迅速地占领坤位。阳雪伊和yin尺乾脚下疾行,移动剑阵,但不论他们怎么动,张夜书都牢牢占据着坤位。两人心想再这样跑下去,张夜书没一点事,他们反倒累死了。他们配合多年,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思,当下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一招“颠倒乾坤”,两把短剑一上一下,分袭张夜书的左肩和右肋,张夜书踩着巽宫,堪堪避过,两把剑几乎贴肉而过。容不得张夜书有片刻的喘息,两人又已攻到,这一招叫“水火难容”,一剑直指他腹部,另一剑则封他后背的灵台穴,张夜书一脚回踩兑位,一个“鲁达醉酒”,双臂作抱酒缸状,趔趄两步,双剑一把贴着他的眼皮,一把擦着他的衣裳过去,无一不是险到了极点。
张夜书心道:“创立这门剑阵的灵虚子前辈不愧是一代奇才,若非我事先已研习过此剑阵,要我随机应变,游刃于剑阵之中,是绝无可能的。”原来张夜书的师祖名唤杨成彦,年轻时放浪不羁,游戏人间,先后到各大门派挑战,当然也包括yin山派。杨成彦一口气连挫yin山剑派五大高手,连秋少棠都败下阵来,yin山剑派不得已便动用了乾坤无极剑阵,困住了杨成彦,以此挽回了颜面。杨成彦羞愤交加,在长白山中潜心修炼,十年后卷土重来,十招以内便瞧出了剑阵的破绽,一举破了剑阵,使得yin山剑派颜面尽失。阳雪伊和yin尺乾岂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只道他已将剑阵的奥秘窥破,心中大骇。
阳雪伊走巽位,yin尺乾剑走坎位,剑出如风,当年杨成彦便是在这一招“风生水起”上破了剑阵,而张夜书等的也正是这一刻,疾走震位,掌击阳雪伊的环跳和曲池二穴。岂料阳雪伊剑到中途骤然减慢,yin尺乾后发先至,一招“天火燎原”,剑光如虹,将张夜叔罩住,阳雪伊横剑三斩,“风生水起”变为yin山剑法里的“中天一线”。张夜书哪里知道这些,徐丞仙和蒋丞理两位长老在败在杨成彦手下之后,经过闭关数月,已解决了“风生水起”的破绽。他登时觉得手足无措。“中天一线”看上去平凡无奇,却可以成为yin山剑法里的杀招之一,原因是此招并非倚仗剑来伤人,而是催动真气,使剑刃附上一层剑气,杀人于无形。亏得张夜书身经百战,身体下意识地向右一滚,从阳雪伊的剑下绝处逢生,饶是他躲得快,右袖也被阳雪伊的剑气割断了一截,左臂衣裳更是被yin尺乾刺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更惨的是,他爬起来之后,已从兑位落到了坤宫,杨成彦传下来的那套破阵的步法便失去了用武之地,接下来他所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了。
阳雪伊和yin尺乾得手之后,明白他并未窥破剑阵的奥秘,登时jing神大振,将短剑舞得愈发地凌厉。
张夜书疲于招架,片刻之间,剑网已由原来的一丈收缩到不及四尺见方。张夜书很清醒自己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只要剑网再缩小一尺,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他把心一横,心说事到如今,只好殊死一搏了。待阳阳雪伊一剑刺来,他不闪不避,用一只肉掌直接迎上去,掌心登时被短剑刺穿。他忍着剧痛,手掌死死抓住短剑的剑格不放,左掌拍出,阳雪伊无奈出掌相抗。幸好张夜书的内功比他深厚,这一掌直震得阳雪伊撒剑倒退了一丈,口吐鲜血。张夜书一击得手,逼开了阳雪伊,左手一挥,用插在手上的短剑挡下yin尺乾的一剑。足尖一点,向后跃出两丈,总算脱出了剑阵的围困。
阳雪伊和yin尺乾见他露出这么一手轻功,着实钦佩,向前一跃两丈对他们而言亦非什么难事,然而向后一跃便是两丈,而且做得如此飘逸自如,他们便做不到。
张夜书将短剑拔出,向下一掷,那短剑便没入土中,看不见了。他所受的伤并不致命,然而伤口颇深,血流不止。若不能速战速决,时间一长,身体铁定吃不消,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他伸指在古琴的底部摁了下,咔嚓一声,古琴中弹出一把乌黑的长剑,剑首是一个大圆环,上面连着条三丈长的铁链,也是乌黑se的。张夜书将铁链在臂上缠绕了十来圈,才绰剑在手。一剑割断了肩带,长琴就落在地上,震得落叶纷飞,在地上砸出个大坑,竖在那儿。
张夜书轻叱一声,挺剑向yin尺乾刺去。剑身上似乎蕴含强大的斥力,剑下的枯叶仿佛被劲风吹起,漫天飞舞。阳雪伊笑道:“小心点啊师弟,这一招不是开玩笑的。”yin尺乾道:“还用你说,我难道是瞎子,看不出来?”一招“刑天舞盾”,短剑舞成一团绵密的剑光,将身前一尺罩得水泼不入。张夜书挺剑直进,yin尺乾舞剑疾退,双剑每交合一次,yin尺乾那团剑光便稀疏一分。阳雪伊这才情知大事不妙,收敛笑容,飞身来救师弟。张夜书振臂一挥,长剑斜劈,同时铁链横扫出去,卷住了长琴,径向阳雪伊飞去。阳雪伊一掌拍出,满以为长琴必被他拍裂,岂料啪的一声,长琴非但丝毫无损,自己的虎口反倒震得发麻。这张琴竟是jing钢所铸,异常的沉重!
阳雪伊这么一耽搁,张夜书已经变招,脚底如同长了翅膀,环绕yin尺乾如飞移动,或削或刺,这剑便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攻来的,看得是眼花缭乱,实在判断不出他下一剑将会从何处攻来,便慌了神,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只能挥剑乱舞。张夜书见他已彻底乱了阵脚,时机已然成熟,便一剑挑了他的短剑,再一剑则刺穿了他的咽喉。“九龙戏珠”实非高深的招数,不过是招华而不实障眼法而已,只可惜yin尺乾武功虽高,xing子却过于急躁,一时沉不住气,自乱了阵脚。若换成阳雪伊,则未必能这么轻易得手。
见师弟惨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落下两行清泪。这些年头,他们看过无数的血花在他们的剑下绽放,也明白终有一天他们也会殒命于别人剑下,生死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了生死。然而真当这个平常老是顶他的嘴、损他的面子、又有些讨厌的师弟离他而去之时,他的心还是感到了痛。他们都是一出生便被抛弃的孤儿,虽然师父收养了他们,没让他们冻死在街头巷尾,但师父对他们并不好,稍不如他的意,便毒打他们。他们因练剑阵而结缘,从此以后,他们冬夜里紧紧相拥,相互取暖,夏夏秋冬,他们始终都未曾分开。如今只剩他孤零零一个,如何能不心痛呢?
阳雪伊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道:“给我一把剑。”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张夜书的对手,合他们二人之力还可能有胜算,如今yin尺乾已死,他也不存活命之心。人一旦知道自己时期将至,往往显得格外的镇定。
张夜书将长剑从yin尺乾的脖子上拔出。长剑一挑,将yin尺乾的短剑挑给阳雪伊。
阳雪伊缓缓走来。二人相距不到一丈之时,同时出手了!双剑相交,溅起一缕火花。张夜书双手握剑,激发真气,一股大得出奇的力道自剑身上源源不断地向阳雪伊压过去,僵持了片刻,阳雪伊右臂渐渐力不从心,伸出左手手指在剑刃上一弹,趁张夜书的真气尚未凝聚成形将其荡开,退开数步。张夜书乘胜追击,一招“神龙摆尾”,挥剑上劈,他这口剑甚是沉重,阳雪伊出剑格挡,半条手臂微觉酸麻,短剑险些脱手而出。张夜书的长剑紧随而至,直指阳雪伊的眉间,阳雪伊见识了他的蛮力,不敢硬碰硬,展开乾坤无极剑阵的步法,从兑位闪身至坤位,堪堪从剑锋下闪了过去。张夜书一剑刺空,大半截没入树干之中,阳雪伊一招峨眉的“映雪白梅”,剑花点点似雪,从远处看去,剑花组合起来又恰如一朵梅花,实在好看之极。张夜书反手一挥,竟将这棵水桶粗细的巨木削为两截,手指在剑茎上一拨,长剑在指尖上,宛如一只水车般旋转开来。在硬木倒下之前,阳雪伊攻出了七七四十九剑,而张夜书也挡下了四十九剑。张夜书忽然平举长剑,长袖好像一口充满了气的布袋,忽然鼓起,剑尖不住地震颤,仿佛是活的,要从他手中挣脱一般,阳雪伊深知这一击非同小可,气贯于剑,大呵一声,剑已击出,只听嗡的一声,阳雪伊短剑飞至半空,旋转几周后斜插在地上。张夜书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喉管。
张夜书拔出长剑,用指尖沾上阳雪伊的血,将黄金辑杀卷轴上阳雪伊和yin尺乾的名字划掉。简单包扎了伤口,便挖了两个平齐的坑,将阳雪伊和yin尺乾的尸首都掩埋了。另外劈了两截木头插在坟头上算是墓碑,木头上不写一字,“yin阳鬼”虽说做了不少恶事,倒也算得上两条汉子,他不想他们死后尸骨还要被仇家挖出来羞辱。风木秋恸哭一阵,霍然抱起了妻子,起身便走。高柏挺身拦住,义愤填膺道:“你犯下滔天罪行,天静赦你死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难道还想离开山庄么?”风木秋失魂落魄,目光呆滞,竟似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风溪冷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如刀割,无论他做了什么,毕竟还是他的兄长,跪在地上,代他求情道:“大哥、高叔叔,爹爹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我们三兄弟手足相残。而且二嫂过世,二哥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与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你们就网开一面,让他走吧!”风天静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倨坐在地,心灰意懒道:“高叔叔,让他走!”
高柏叹息一声,让了开来。风木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竟连儿子也不顾。风诩哭着追上去,唤道:“爹爹等我!”风溪冷一把拉住他:“诩儿,你爹爹已被逐出家门。你身体里留的是风家的血,必须留在这里,不可以跟他走。”风诩甩开他的手,尖声道:“不!你们害死了我娘,你们都是坏蛋,我要跟爹爹在一起。爹爹,等等我,不要丢下诩儿,诩儿会一辈子都听爹爹的话的。”风溪冷怔了怔,竟没能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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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有害的物质或者有害的的东西。人,谈其色变。毒,就在我们身边,从降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中毒至深。即使死亡来临,我们都依旧活在毒中,无可自拔。毒,会随着我们的思想环境相遇之人,变得深而浓厚。有的人想摆脱它,有的人想靠近它。毒,避无可避。有的毒让人甘之如饴而有的却让人讳莫如深。你,中毒了吗?PS亲们,请允许我临时换了我闺女的名字。现在‘虫(谐音)’这个字是禁字,根本打不出来。我不想断更让亲们等,只要你们看,我就会写。现在临时更名泠无心。给各位带来不便,非常抱歉。...
来自现代的小萌新谢轻婉,一不小心掉在了威风凛凛的古代帅王爷面前。王爷冷着一张脸,救她小命一条,谢轻婉毫不犹豫抱住这只粗大腿,从此成为人形挂件,被随身携带宠入骨。女人,本王还缺个王妃。王爷扛了人就往房里走,就你了!诶,等等,说好了要想办法帮她回家的呢?王爷嘴一撇,翻脸不认账,居然还说回什么家?我在哪儿哪儿就是你家!喂喂,说好了只是做个样子的,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别动,耽误了洞房花烛,让你明天出不了门!...
她是无亲无故的冲喜的王妃,可是冲喜的第二天王爷就翘辫子了,冲喜王妃受不了打击,也就先王爷一步去了。她是现代的铁血女军人,也是隐形的修真者,看到现代自己的亲人都逝去,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也就假死以遁,在爱宠的帮助下穿越到不知名的朝代。当无亲无故的冲喜王妃遇到穿越而来的铁血女军人会发生什么事。这个小宝贝是谁家的,怎么会在这没人管。一天无聊的王妃逛花园,看见花丛里伊伊哭泣的小男孩,问身边的人。王妃这是小少爷。身后的侍女小声的说。小少爷,谁家的。王妃听后疑惑的问。王妃这是王爷的嫡子,先王妃生的。身后侍女小声的说,王妃刚嫁进来,王爷就去世了,小少爷的事,也没人告诉王妃。什么,怎么没人告诉我。王妃生气的问,那不是自己那便宜老公留下的,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孩子。看看孩子躲在这哭,小脸上有伤,不说谁能知道这是王府少爷,而却还是嫡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以后的王爷,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他。小宝贝,来不哭了,让母妃看看,脸上的伤疼不疼。王妃蹲下身,抱过那孩子。轻柔的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小身子的颤抖,这孩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了。反正子也不打算生孩子了,现在刚好。此时的小少爷,抬着哭红的眼,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温柔的抱着他,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睁着红如兔眼的眼睛看着她。什么出身高门的为了自己儿子,觊觎世子之位的侧妃什么执掌后宫的太后还有什么觊觎王府财产的牛鬼蛇神都放马过来,本妃才不怕你们。就此冲喜王妃开始了自己异世养包子,打怪之路。把单纯的小包子养成腹黑的大包子,怎么也要混个京城‘名少’之一吧。为了儿子的世子之位,王妃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顺便还要帮着那便宜老公照顾下当皇帝的弟弟,你说一个女人容易吗,尤其是一个死了老公带着孩子的寡妇。可是有一天发现自己现在知道的全是表象假象,于是开启了另一段路程。看一个现代修真的女军人,带着空间在异世如何活得风生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