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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会试（第1页）

在本该是热门话题几天一变的都城，一个消息可以置顶几周那确实是罕见。

卢正则作为参与科考的第一个女人，自她表明身份以来，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看戏的也有，佩服的也有，因为这跳脚的也有，总之，一谈起她，就少不了话题。哪怕这些话题，都已经从最开始事情爆发就谈来谈去，足以听到耳朵起茧，可是各方谈论的热情仍在。

书肆和月明楼像是支持卢正则的根据地，总能听到这里的人们称赞着、支持着她。年轻的女孩们在有了更多出门时间之后，发现女子书肆实在是个好地方，有着更加读起来激情澎湃的小说、好吃新奇的点心，以及年龄相仿的伙伴。

她们可以约在这里见面，讨论一些和以前姐妹相聚不一样的话题。而月明楼，更多的是年长一些的女性，喜欢看剧的聚在一起，但凡爱女儿一些、愿意为女儿考虑一份未来的女人，都或多或少是认同女子科举的。即便对于为什么观点不一，有些女人认为这是女儿更好的嫁妆，为女儿的未来锦上添花。

而更加顽固的那一派，由于春季流感的削弱仍在，虽总是叫嚣汹涌，非要遵循什么老祖宗的规矩，但全国远些的地方声势再大，也没办法太多支援都城的这派不太能叫大声的保守的声音——远水解不了近渴，都城太多男性因为春季流感死亡、倒下是事实，事实就是需要女人出门，不然甚至难以维系生活。

在这样的情况下，嘴硬的反对也只能越来越弱，自顾不暇，哪来那么多去打倒一个女人，况且只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也不会成火候？

无论外边是如何，卢正则这个名字总是逃不过人们的谈论，不过如今的情况，总比一开始好上许多，至少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更多的人似乎是默许女子科举的。而她，作为一个极其出名的“枪头鸟”，很显然，无论会试成绩好坏，都会继续被许多人讨论。

自那一次共开露面之后，卢正则选择闭门继续复习。自然，有人嘲笑她，“毕竟是个女子，脸皮薄，遭受了打击，索性不出来了”，也有人则说，“颇有大将之风，宠辱不惊”。

姚魏私下里跟谢锦宁当然是聊过这些，毕竟是锦宁的表姐，也是当下的大热人物，属于茶余饭后躲不开的话题。

而锦宁也对此提供了一点小道消息，那就是锦宁表姐，是个有着自己想法的人，她为了目标，自然会为了目标努力拼搏，流言蜚语只会化作她前行的动力，而绝不是让她哭泣、甚至一蹶不振的阻力。

有这样的小消息，姚魏自然开心。尽管卢正则有着自己的人生，她作为旁观者也只能看着，但对于同为女性、有志向的同行者似乎能更好，她只会有荣与焉。在她看来，大女人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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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都城贡院，

地点仍然是和往年一样，在都城贡院。除了允许女子参与科考，时间推后了些，似乎和往年的春闱也没有什么不同。按规矩，考前“先两日锁院”，而两天后，会试首场正式开始，整个会试一共持续两天。

一般来说，贡院这种地方和女人都不沾边。然而，在这场前所未有的会试中，第一次有女性参与考试，在检查是否夹带作弊工具方面，朝廷也因为一些民间之前的议论，特别指派了几个女官过来搜身。

女官都是选择那些年岁长的，在宫里年岁久的。原因部分在于，这样的女官在皇室多年培训，知体统；再者，为对于这样年龄的女性来说，对男性搜身也更不会招来什么非议。

而林斐，作为在宫中任职二十年的女官，虽然不过是七品，但一直以她的严谨和共正闻名，此次“肩负重任”，经过另外培训之后，调来她负责搜身。

林斐也深知，虽然就往常科考的搜身人员来看，都不到七品，如今随着女子科考放开，如果不出意外，日后也会有更多的女官将会被派遣临时承担这样的事务，第一届如此，自然要开一个好头。

在检查考生入场时，林斐见到了最近讨论颇多的话题人物卢正则。说实在，这不是很意外。本身女官过来就是要负责她的，只不过为了一视同仁，一位女官过来就为了搜身卢正则未免有些效率低下，索性就一同搜查了。

会试考试是牢房一样狭窄的号房，只能带书具和灯具，而由贡院提供蜡烛和食物、水。房间很小，晚上休息也在其中，据说只能蜷缩睡觉，并不好受。厕所也在号房里面，条件相较于一般有钱人家小姐住的实在是艰苦太多。

虽然环境艰苦，虽然一时孤寂，但再忍两天，或许就有着荣华富贵，林斐完全能够理解即使是这样的考试条件，也有着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往往吃住条件更好的各家男公子，也会来参与。毕竟这是一条富贵路所要有的必然考验。至于能受苦，无论是年幼时，还是如今二十多年的亲身经历，女人总是更能吃苦的。

四月初的都城，已经有了些夏日的温度，但好在姥天作美，温度不高，一件长衫正是刚好，反倒比往年定于二月的初春春闱的寒冷要好熬许多。卢正则排着队，站在一群男人之间，突出又没有那么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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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在宫中，见过的女子自然不是少数，她还是第一次见打扮的如此利落风格的女子。

和旁的男子一样，卢正则穿着简单素雅的衣服，因为还未到弱冠之龄，没有像旁边的其它男人将头发束在脑后，而是披发。虽然她年龄不大，可是已然脱离稚气，有着少年的青春，还有着沉稳，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看便知是一位书生。

她个子相较于一般的女子要高，看起来算不上壮，但也绝不是瘦弱到手无缚鸡之力。她的眉宇间流露着一种坚毅的气息，脸上没有施任何脂粉，只是干净且大方。卢正则已经站的离她很近，却闻不到半点臭味，只是一股淡淡的皂香。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淡然、自信，显得落落大方。

林斐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她，但是结合之前沸沸扬扬的传闻，完全可以想象，为什么在不知道她是女人的时候，属于都城有名的女婿之选，好名不断。

不过，这样的名头在卢正则挑破自己女人身份就不再了，随之而来的就有了许多的批评。可是，卢正则还是那个她，在林斐看来，反而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显得更为美好了。

少年仪表堂堂，从她的气质中可以看出她的果断与聪明。林斐按照要求，对她进行了搜身，十分不意外，没有搜出任何可疑的物品。林斐对她投以认可的一笑，心中暗自期待这位年轻女子能够在科举的舞台上大放异彩，打破旧有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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